般,孙仲身后的长随见此不由轻啐了一口,孙仲却是平静依旧。
不过一会儿,一着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三十来左右的模样,举止间也有几分通情达理的样子,此刻与孙仲一对上,男子便立即疾步上前,颇为恭敬的拱手道:“让贵人久等了。”
说着话那男子瞪了方才的伙计一眼,随即又转过笑脸道:“都是店里的伙计不懂事,手脚不勤便,收货时不慎将茶叶给混了一块儿,为您包的茶也就掺杂了些许其它的茶来,都是最近生意繁忙,疏忽了,还请贵人多见谅。”
“无妨。”
见孙仲并不打算深究,男子也算舒了一口气,随即笑着道:“因着这会子伙计们正在重新分装,贵人若不嫌弃,不如移步后堂喝口茶,略等等。”
“不必了。”
孙
仲见事情已处理好了,便也不打算多留,只想着还是早些回马车等着,以免让人瞧见,因而偏头嘱咐一旁的长随道:“你在这里等着,莫要再出错了。”
说罢孙仲背了背手便欲转身出去,然而未等他走出两步,不知从哪里又蹿出俩伙计竟是将大门忽地一掩,门神一般堵在那,孙仲哪经过这阵仗,不由眉头一跳,回首间再看那男子时,语气多了几分戒备和紧张。
“这是何意?”
那男子见此也不急,面上仍旧恭敬地拱手客客气气笑道:“贵人出手阔绰,我家主人想与您交个朋友,还请贵人移步后堂一见。”
“我若不肯呢?”
见孙仲语气强撑着几分强硬,男子笑着直起弯下的身子,明明依然是客气的笑,却分明让孙仲从中看到了不容置疑。
“将贵人请进去。”
在男子的眼神示意下,店里的伙计顿时变了脸色,上前牢牢“扶”住孙仲,正待那长随吓得要呼喊时,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手刀,便应声倒地。
“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猖狂!”
见孙仲又急又怕,男子却分明不在意,不过平静回道:“我家主人盛情,还望贵人莫要推拒,若再这般呼喊,唤来官府的人,便不知道被问罪的会是谁了?”
听到男子意味深长的话语,孙仲当即身形一僵,再见眼前男子的目光,这周身的气度哪里还有半点精打细算的商人模样,分明就是个隐藏的练家子,心下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然而身边钳制住他的两个伙计看着不觉有甚,气力却是极大,面不改色间已叫他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架了进去。
当孙仲被请至后院,来到了一扇门前,还未等他站稳,便被人推了进去,下一刻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再次合上,只隔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便能看到门前再次被堵得青丝严缝,便是只鸟怕都莫想飞出去。
孙仲手中不由攥出了汗,一颗心越发如被人敲打的鼓面,此刻早已跳到了嗓子眼,如今他已约莫猜出了现今的处境,自他做了那件事以后,日夜就从未安枕过,噩梦连连中总会被那满门抄斩的惨烈画面惊得冷汗淋漓,湿了青衫。
越想着这些,此刻的孙仲便越有种被愈缠愈紧的窒迫感,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寂静中,身后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不知是过分的静默还是他的过于紧张,此刻那声音犹如摧拉枯朽般,一点一点割在他的心口,当他颤抖着循声看过去的那一刻,顿时觉得大限将至,险些腿一软跪了下去。
“太医令,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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