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请便。”
说罢,李绥端正施之以礼,转而走回殿内。
“祝县主生辰长乐,平安顺遂。”
刚将身错过,身后骤然传来赵翌的声音,李绥不由愣了楞,转过头来,那人在灯影下负手而立,唇边的弧度诚挚而坦率。
“谢谢。”
得亏是夜里,不然她还以为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绥回之一笑,按住心下诧异,行下一礼,这才提步而去,独留赵翌立在那儿,看向那个盈盈端正的背影。
早就听闻,永宁县主自小与长安郡公杨延c长平乡侯杨彻两兄弟一起长大,感情笃厚,众人皆知这位县主将来必会嫁给杨延,原以为这青梅竹马的情意自是不一样的,但方才看二人话语之间,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模样,似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至于方才,远处的他恰好瞧见,杨延是随着杨彻出了大殿,正遇到永宁县主与那内官的对话。
只怕这巧合,看似无心却有心。
这些都叫他觉得,杨家似乎也并不比皇家安宁。
当李绥带着念奴刚踏入高高的漆红门槛,便见杨延手执精致的酒壶独饮闷酒,面无表情的模样与周围觥筹交错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倒是杨彻见到她进来笑着招了招手,李绥佯装有些醉意,由念奴扶着方走了两步,一件轻如无物的披风便披在了她的身上,回过头来,玉奴体贴地替李绥一边侍弄着,一边道:“夜里天凉,楼阁的风更大。”
李绥点了点头,玉奴这才自然而然与念奴一同搀扶她,唇边几不可闻的道:“奴婢方才远远瞧了,三郎君先出了大殿,去了一旁的观景台醒了醒酒,二郎君是紧随三郎君出去的。”
听到耳畔细微的话语,李绥自然地笑了笑,收回侧向玉奴的余光,既意外也不意外,方才她出殿提醒陈忠,便叫玉奴去远处替她看着。果然,杨彻很了解她,了解她所想,更了解她所要做的事,才会那般巧妙地引杨延出殿。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杨延与杨彻却都走入不同道路。
一个仁善不辨是非,一个擅谋尽可利用。
“玉奴倒是贴心。”
看到杨彻打量玉奴的眼神,李绥看了眼身后神色不变,默不作声低头侍立在那的玉奴,适才道:“难为她们想着,来时便将一应需要的东西都放在楼下阁楼里,方才见我出去醒酒,怕这高楼上的夜风打了头,着了寒,便赶着去取了。”
说着话李绥便摇头打趣道:“瞧瞧,我出去不过片刻,还没等她取来,我就回座了,白白跑这一腿。”
杨彻见此再看一眼玉奴,这才笑着道:“有这样体贴的人,你倒还刁钻起来了。”
李绥含笑不语,转而似乎被歌舞吸引,借着饮茶的契机,余光乜了眼一旁的人便瞧着杨彻身后的长随不知何时消失了。
无需想,也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然而玉奴一向谨慎,她倒丝毫不担心什么。
是夜,廊下宫灯被风吹得摇曳作响,身着广袖衣裙的杨皇后坐在榻上默然不语,待身旁的迦莫讲到最后,不由小心觑了杨皇后一眼,终是低声道:“淑妃被废,缢死在了花萼楼”
感受到杨皇后落在引枕上的手指微颤,迦莫顿时缄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仿佛女子的呜咽哭诉,明明在六月,杨皇后却觉得手心一点一点变凉。
在她的记忆中,淑妃善舞,是一个明丽的女子,虽然因为家族的缘故,与她不和,却也不曾在她面前无礼过。
未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夜竟是要将她杨家斩尽杀绝,最后反被她父亲当着众臣缢死在她的夫君面前。
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皇帝,又该以如何的模样去面对皇帝。
曾经的她,因为杨氏嫡女的身份感到骄傲和幸福,因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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