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开口,苏时秋又语气淡然道:“快趁热喝了。”
撂下这句话之后,苏时秋递给了沈月华一抹不屑的眼神,仿似在嘲笑她连喝个药都这么多事儿。
沈月华哪里能忍。
她气得跺了跺脚,转头对花雨道:“喝就喝!”
不就是喝药吗?
沈月华单手接过了药碗,十分豪气得一饮而尽。
末了,她举着碗对苏时秋扬了扬下巴。
见状,苏时秋神色恍然道:“我就说吧。”
那语气,那神态……
仿似在说,她那么一个粗狂豪放女子楞要做出扭捏的姿态似得。
沈月华捏了捏拳头想打人。
下一瞬,却见眼前白芒一闪,浑身雪白的狗剩从门口蹿了进来,转身就蹦跶到了沈月华的怀里。
“我去后山采药,你看着点儿狗剩。”
言罢,苏时秋转身要走。
见状,沈月华微微皱眉,脱口而出道:“那些匪寇中毒是怎么回事?”
当时那刘威都笃定是苏时秋下的毒了,沈月华这边的人不可能动手,除了苏时秋,沈月华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是,自被赵虎带过来跟沈月华对质之后,苏时秋寸步都没离开过阁楼,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
当时情况紧急,沈月华当然来不及细想。
现在闲下来了,看到苏时秋,这个问题一下子就从脑子里冒出来了。
苏时秋步子未停,他抬手指了指沈月华怀里的狗剩,轻描淡写道:“狗剩有个毛病,身上脏了的话,会去找水洗爪子。”
闻言,沈月华微微一怔。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当时,在她喷了这一人一猫一身茶水之后,苏时秋给她解释为什么养一只白猫的时候,随手揉了一把狗剩的毛发。
那个动作其实大有玄机!
他应是在那时候,就已经将毒藏在了狗剩的爪子上!
知道狗剩被揉脏了毛发会去找水洗爪子,而当时离阁楼最近的水源就是寨子里的厨房!
而看苏时秋那般的神态,显然是知道狗剩平时就经常去厨房洗爪子。
饶是那帮悍匪再精明狡诈小心翼翼,又怎么可能提防一只猫呢?
更何况,这只猫还经常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沈月华在反应过来之后,都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能有这般反应和腹黑算计的苏时秋,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大夫吗?
她思忖间,苏时秋已经没有了影儿。
沈月华憋了一肚子疑惑,也只得先压下。
她避开左手的药膏,抱起怀里的狗剩出了屋子。
外面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的一棵碗口粗的杏花树? 开得正盛。
有风吹来,花飞如雨? 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在杏花树下有一方石桌子? 知道沈月华要出来透气? 花云已经放好了瓜果和茶盏。
沈月华抱着狗剩在石桌前坐下? 抬眸认真欣赏着这山里的明媚的春光。
许是在繁华的京都待久了,难得来这么宁静清幽的一处小院子里? 沈月华觉得这里不仅风光极好,就连空气里都透着别处没有的清甜。
她身心舒畅? 忍不住嘴角上扬。
只是这笑意还没有完全在脸上绽放开来,却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颗凭空掉下来的小石子儿砸在了沈月华面前的石桌上? 险些吓到了她怀里的狗剩。
下一瞬? 她就看到低矮的土墙上,穿着一袭靛蓝色劲装翘着二郎腿的陈昭恒正对她眉开眼笑。
“花花!”
沈月华:“……”
有那么一瞬,沈月华以为自己没睡醒? 或者是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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