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酷刑,成为宫廷男仆起,就是为了受折磨而存在。存在价值便是成为这些花盆底座中的某一个,直到某天精神崩溃或是在极端天气下暴亡,被替换,又会有新的男仆住进去。
他最难过的是,西里尔明明知道这些真相,却仍然选择了它。
假如他一早知道活下去的结果是这样,他决不会宽慰那句:别害怕,我们都会活下去。
至少对他来说,他宁愿去死。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对这个世界的人施以廉价的同情。
“男仆的报酬极高,一旦录用,他们的家庭下辈子也不用愁了。”杜彧见惯不怪,继续往前走。
郁臻猛踢花盆,那石雕的艺术品纹丝不。
他唾弃道:“恶心,这一切真恶心。”
“很巧,我也有同感。”杜彧回头,“走吧,带你去看人鱼。”
横穿庭院,他们路过一尊奇特的雕像,奇特之处有两点。
一是它的造型风格与皇宫中其他雕像明显不一致,线条更为粗粝原始,棱角突出,仿佛早了几个世纪,石体被风雨吹打磨损,留下洗不去的伤痕。二是内容,它刻画的是两条雄性人鱼正在交尾,肢体缠绕,难舍难分;雕像的神情凿刻得细腻生,一面是痛苦,一面是欢愉。
郁臻不由得驻足瞻望。
雕塑的金色底座还刻着一句古怪的诗:
「麝香玫瑰与明眸,神女降临永恒的梦之国;
她附身亲吻可悲的灵魂,为它右肋的猩红色弹洞填上花蜜。」
“哇哦。”郁臻张大嘴,戏谑道,“这是被允许存在的吗?”
“不要误会,这座雕像的存在时间比帝国历史悠远。有考古学家推测,它应该诞生于陆地文明的初期,它的价值也不是那些工匠行活可比的。”杜彧让他仔细看底座上的一排字母,“Pisces,双鱼座,黄道十二宫的其中一座星宫。”
郁臻惊奇道:“那是不是有十二个?”
“嗯,按理说有十二个,但现存的只剩这一尊了。”杜彧遗憾道。
郁臻咂舌:“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就摆这里让它风吹日晒?”
杜彧与他面面相觑,反问:“你认为,它可能被放进博物馆或女王的房间吗?”
按海芙勒玛尔的道德标准,它显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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