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斜靠在太师椅上,想了想:“百岁席可需要陆府这儿准备什么?”
花月抬起眼,含着眼泪要开口,身旁的苏芦便低下声:“按照京都的规矩,娘家要准备蒸馒头一百个,寓意为‘增一百’,赏钱一百。”
她以往是跟在温姨娘身边的,年纪也比院子里的人大上一点儿,这些礼俗比之陆嘉他们这些小年轻还是多知道一些。
陆嘉一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淡淡开口吩咐:“那便按照规矩,让下人们准备吧。”
花月突然朝着陆嘉跪了下来,她抬起头,两行清泪倏忽而落:“三姑娘,求求您,救救我们姑娘吧。”
陆嘉拧眉却奇:“大姐姐怎么了?”
陆宁在那府上过得不好,陆嘉是有所耳闻的。
从此前三天两头就寻由头回家来就可以猜到了,虽然每次陆宁都是陪在祖母崔老太太身边,几乎没有跟她们姐妹有说过什么,每次都是一幅光鲜亮丽模样,但大家又不是没长眼睛。
只是人家不说,皆苦揭穿?
如今花月却跑来家里磕头求她要‘救救大姑娘’……可见此事似乎不再是能视而不见的了。
“这是怎么了?”
正当陆嘉拧眉沉思,而花月哽咽着,情绪蒸腾,门口却传来陆宛含着笑的问候。
抬眼看去,陆宛正一袭石青长衫,外罩藕色轻纱烟罗,挽着低低的发髻,素淡可人从院门轻轻而来。
陆嘉连忙起身,抬手让紫月再搬来一把椅子,招
呼着陆宛坐下看茶。
抬眼才是扬着笑:“二姐姐,今日如何得闲?”
陆宛施施然坐定,朝着陆嘉开玩笑道:“听说官中把今年新进的云顶雾尖给了你,这不,我这个讨人嫌的便来你这讨口茶喝。”
陆嘉一听她这话,却稍愣。
往年云顶雾尖虽然名贵,但数量却不少,各房都能分到一些,但今年却不同,实在太少了一些,故而府上又徐氏做主,只分给了老太太、两房太太、还有府上分院的嫡女——陆嘉。
这话一听,有些像是来找事的。
咂摸半息,微觑一眼陆宛神色,陆宛叫她这一眼看得失了笑:“什么眼神?”
“我不爱喝茶,同你说笑罢了,再说了,你是嫡女又是妹妹,府上紧着你是应该的。”陆宛意料之中看见陆嘉那放松一口气的样子,心中忍俊不禁。
脸上却佯怒伸手捏了捏陆嘉的脸蛋,装作训斥道:“你心里姐姐原是小气的。”
确定陆宛没有别的意思,陆嘉连忙求饶:“哪敢?我这就让紫月把那云顶雾尖煮来。
姐姐饶了我,松开手,哎呦……”
“碰瓷呢?”陆宛松了手,失笑道:“我哪儿使劲了?”
陆嘉嘿嘿一笑,捂住自己的脸蛋,她确实是装出来的:“就碰瓷你,以后我还要赖着你。”
陆宛摇头,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花月,才想起陆嘉原是在处理事情,当下接过紫月端上来的茶:“可是耽误你办事了?”
“不忙,
”陆嘉转而将目光落在花月身上:“你说‘救救大姑娘’是何意?”
花月连忙俯身叩首:“姑娘,我家姑娘可怜啊……”
陆宁嫁去的第一年,河西郡王对她尚且客气。
当时的河西郡王妃已然是卧病在床,也如传闻一般没有什么过人的姿色,但她与河西郡王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少年夫妻的情分,岂是旁人能轻易动摇的?
陆宁当日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依旧换不得圆房一次。
王妃过世前,河西郡王原本已经按照先王妃的遗愿,选好了继弦人选,那位小姐是先夫人的表姐妹,长得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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