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论文的结尾,谢远检查了几遍,将论文发给了系里的一位教授过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她顿时“无事一身轻”,趿拉着拖鞋到小卖部买了个甜筒吃。吃完拆开丸子头洗了个澡,穿上新买的一条连衣裙,拎包出门。
音乐会在下午三点开幕,谢远的票价在中间一档,位置不好不坏,略偏了一些。趁着没开始,她借着场内灯光看手上的小册子,册子里详细介绍了指挥、乐团、首席小提琴手的信息,以及本场四首曲目的创作背景。
谢远从头到尾认真翻看了一遍,除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其他的,虽有的略曾耳闻,但她仍是一知半解。
灯光渐渐暗下,她合上册子,看了眼旁边的空座,随后倚上椅背,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看指挥和首席在雷掌声中走上舞台,款款向观众致意。
万籁俱寂中,悠扬的长笛声轻轻柔柔地飘起来,勾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弦乐,随后又只剩这一支长笛飘飘荡荡,但片刻后,竖琴的声音便如清冽泉水般将这一场梦境拨开了一层雾。
《牧神午后》的前奏曲,的确有够印象主义。谢远不喜欢德彪西,尤其他那几首脍炙人口的钢琴曲,让她这种总想抓点主旋律亦或者规律和弦的听众很痛苦。但这首,她意外地可以接受,因为这个午后着实闲适,她听着懒洋洋的,倒是很符合她想睡午觉的心情。
也或许正是想打破她这份倦怠心情,下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便如泣如诉地将一卷宿命悲歌淋漓铺开,震得谢远下意识搓了几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莫名想起那段黄梅戏的唱词。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她当年初看此戏,和同伴笑说,梁山伯这个表白委婉得妙,且表白的是“祝贤弟”,说明他本质上其实是弯的,祝英台外表上符合他的取向,生理上却也符合了世俗的取向,天地间哪再去寻这么一个妙
人,无怪他最后相思成疾。
那时年纪小,做什么都好图个另辟蹊径,总要说点和旁人不一样的东西逗乐取笑。现在想想,又能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此处如此敏感的梁山伯,又哪有十八相送里“呆头鹅”的样子。英台调笑他,眉开眼笑的俏丽模样,谁知他是不是因为偏爱这模样而装聋作哑呢。
思绪游离间,哭坟段的鼓点沉沉奏起,已到了尾声。化蝶段的旋律在片刻沉寂后飘渺地渐入,一层叠一层,直至万弦齐发,将那一段最耳熟能详的旋律推向云巅,最后仅剩极轻的一段旋律绕于梁上。
灯光缓缓亮起,唤醒听众尚未抽离的情绪。谢远站起来,轻轻跺了跺脚,回了神,也跟着人流离开音乐厅,洗了个手后去二楼接了杯冷水喝。
捏瘪了纸杯丢进垃圾桶,她将微凉的掌心放到颈侧捂了捂,重新走入音乐厅。
座位旁边多了一个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她走过去坐下,那人已开口解释了迟到的原因:“录节目拖的。”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选手不好教?”
喻世瑄扯了下嘴角:“你觉得上这种节目,几成是来学东西,几成是想着博眼球的?”就节目这个训练强度,放在韩国真不够看的。他虽然没指望最后真能打造出一个什么“顶流”女团,但目前这个样子,能不能到达出道的水平都要打个问号。
“所以网上都在问能不能选你出道嘛。”第一期播出后,喻世瑄的导师首秀跳的那段舞,现在在油管上的点击率已经破了一百万,就更别说在国内有多火爆了。
不得不说喻世瑄这步棋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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