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立在半空,有人坐在上面接吻。眼前是相隔不过十米的另一回廊,占了视野的大半。该回来的人已经回来了,又有人陆续从燕扉出去——那种开在墙上可以直接飞出的门。已经临近十二点,纪青阑明天六点就要起床,花半小时洗漱化妆。风下人瞧不起难看的东西,外表就是食粮。
该睡觉了,睡前要吸一块骨屑。
一种叫椒鸢的鸟,羽毛脏兮兮,可浑身的骨头都能做成骨屑这种东西,供人吸食到身上的五个经脉里,每一条经脉只要几秒钟,就能瞬间得到舒缓。骨屑在高专是被严令禁止的东西,但它能让人放松下来。虽然吸食骨屑也有提神的作用,但对纪青阑这种精疲力竭的人来说,约等于没有,有的只是习惯性的心理安慰。
她打开窗户,飞到窗户外面,堪堪坐在窗沿,边吸骨屑边给郑温桥发去了消息。那边大概是被家长没收了息羽,没有回复。纪青阑感到无聊,脑子里冒出了白天看到杨宇轩的那种自惭形秽,于是自责又难过。她多希望能做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或是一个鞭策自己的奋斗者,却偏偏两边儿都不沾。现在不睡觉,第二天又没有精力训练,可一睡觉这一天便过去了,丝毫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太可笑了,她在心里嗤笑着自己,抗压能力就这么丁点儿。
对面的阴影中站着一个健壮的男人,看着坐在窗沿上的小姑娘又哭又笑,连吸骨屑都有点聚不起力气。他的十六岁,也不过是两年前,但经历却大不相同。纪青阑在这里是奇怪的,所有沉思的状态在风下国都很奇怪,因为这里的人抒发心情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娱乐。纪青阑看向他站的角落,眼神放空。自己能看清她,纪青阑却看不见黑暗中的自己。男人也拆开了一包骨屑放在掌中吸食,心想着不久之后,就会真正相见。
周雪静睡眠很浅,有时候群群起来喝水都会把她吵醒。凌晨三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争执声,她清着嗓子爬起来,看向窗外。楼下有两拨人在对峙,或者说其实只是一拨人对另一边的辱骂。被骂的是谕令司的人,那是万复会直接指挥的武装力量。令士们一律戴着深灰色的无檐帽,内穿黑色线衫,黑色的裤子掖到黑色的短靴里,铜灰色的大衣拖到小腿一半。腰上别着一堆东西,但在风衣下难以看清。这大概是整个风下国最暗的搭配了,站在那里,仿佛是万复会的设施而非人,让人安心的同时又颇感无趣。
周雪静看到令士,心悬起又落下。令士的出现,代表出了大事。可是只要他们在,任何大事都有所交代。周雪静走到纪青阑床边看着她,心想如果没事的话还是不要叫醒她了,睡不了几个小时。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闹,群群也低声吼了起来。王立被吵醒,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往常有什么事,督廷会派戒卫过来,可这次却是谕令司。督廷管的是偷鸡摸狗的小事,而谕令司只管生死存亡。他立马让周雪静去喊醒纪青阑,周雪静便又开始抱怨。
纪青阑刚睁眼,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两拨人打了起来,玻璃破碎和建筑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她迅速穿好了衣服,跑到窗边看。只看了几眼,就被周雪静喝止,让她离远点。但那几眼足以让她看到,每个人都是奔着杀人去的,姿态狼狈,逼急了就如同跳蚤似得乱窜。4218的门大开着,中间已经有几个人血肉模糊地倒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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