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大王命令,吾不得不停止进军,放弃攻打咸阳城的计划。”
“正如吾所料,议和之后,联军再无战斗之心,吾等已错失灭秦之机,只得回师攻燕,战于权,大败燕军。”
读到这里,司匡呶呶嘴,嘀咕,没想到这家伙也懂凡尔赛艺术。
不让攻秦,直接去揍燕,还赢了!
老凡尔赛了!
沉下心来。
他继续读下去。
“吾年事已高,今日之后,恐再难出征,有此四战,一生,无憾矣!”
“然,吾之一生,功劳虽多,得罪之人亦众多,虽目前家族显赫,然终究会被心怀恶意之人盯上。”
“恐牵连家族,吾与破秦败燕返齐路上,写下此简,派亲卫八百里加急回府。”
“吾之后人,收吾手书之后,立刻收拾盘缠,离开府邸,改名换姓,暂离权力之心,以求明哲保身,延续血脉。”
“切记!”
“呼!”司匡放下手中竹简,长呼一口气,呢喃,“果然是那个人的手书!”
虽然上面并未署名,但是,他已经知晓了。
战国之时,率领军队攻进函谷关的,只有一个人——齐将匡章!
没想到,外祖母竟然是被称为匡子、章子的匡章后人!
自己这也算是名震天下的战国诸子之后了吧。
春秋战国百家诸子何其多?
但能够被儒、道同时承认的人,却寥寥无几!
哪怕庄周提出“孔子不见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进行批评,也要尊称一声“子”。
甚至,孟子特意在《离娄下·三十章》反驳庄周,声称章子大义!
现在想一想,自己名字中带有“匡”字,恐怕就是外祖母要求的吧?
虽然竹简所书内容早就失传,但是,隐姓埋名,这件事,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一辈一辈地传了下来。
司匡把竹简卷起来,放在手里把玩,嘀咕,“这玩意儿,应该算气运之物吧?也不知道能换到什么东西。”
今天是十一月十三,再有两天又可以交易一次。
先好好收起来。
想到这里,他把枕头拿起来,
从一侧,把粗麻布枕套撕开一个小口,将这卷厚重的竹简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司匡又抓着枕头,把它往靠近墙壁的一侧推了推。
还是这样安心!
还未等他得意起来…
蓦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声音哽咽,似乎充满了委屈,但是表现蕴含的信息,却是喜悦,
“大兄,你醒了!”
“呃呃呃……?”
司匡整个人一激灵,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双手通红、身着粗麻布衣服、脚穿草鞋、头上扎着双平髻、浑身沾满了雪花的小女孩,正抱着一把树枝,呆呆地站在门口。
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小女孩双手一松。
“哗啦!”
长短不一的枯树枝从怀中滑落,掉在地上。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扑了上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大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司匡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缓慢地拍打小女孩的后背,给她擦着身上的积雪,安慰着,“小妹别哭了,大兄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司狸儿梨花带雨,哀泣,“大兄,那群人如果再来,就把粮食卖给他们吧,狸儿可以少吃点,别再去打架了。”
“狸儿放心吧,大兄已经脱胎换骨了。不仅不会给他们粮食,还要把父亲、祖父们的军功,全都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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