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有细微的悉索声音。
就像虫蚁爬的声音,微小得几近于无。
断壁残垣中,教廷的宽容在圣彼得堡的废墟里稍作歇息。
白日的天光已经乍破, 仿佛笼罩这座城堡的所有黑暗阴影都被祛除殆尽,由于圣彼得堡靠近中心位置的区域已经化?为一个巨大且深邃不见底的坑洞, 所以她降落的地方是圣彼得堡少有还算完好无损的一段城墙之上。
这里已经没有敌人, 她解除自己的神降。
好累啊……
这并非身体的劳累, 而是心灵上的疲惫。
宽容最开始获得了强大力量后生出的兴奋且跃跃欲试的情绪已然消失,经历了自己并不擅长的战斗,和同伴背叛的惨痛过程之后,她不可避免地心怀软弱、想要退缩。
身心柔软的治愈者,忽然厌恶起斗争。
宽容站在残破的城墙一角往下看去,未来得及逃离的军队残骸遍布了平原的通路,她干脆少有地不顾形象坐在城墙的边缘望着那些死得凄惨的尸体发了会呆。等她回过神,又微微侧首,看向城墙之上那具密塔魔法?师的尸体。
“这位,应该是搭建结界的那位魔法?师。”
她稍带怜悯的喃喃道, 又忽然一愣。
这其中有一个她未曾深思?的问题。
这位远离了战区只用于维持结界的辅助型焰级魔法?师,是如何死去的?
这种非战斗类的焰级魔法?师保命的能力有多难处理,她也是非常清楚的, 而结界破碎的时间教皇冕下并未到来, 所以能够悄无声息杀死一位焰级魔法?师的存在,并非是出自教廷。
一位神秘的、强大的,不知敌友的存在。
宽容下意识的有些害怕,但又觉得自己也成为了一名被神眷顾的强者,并不需要这种弱者才?会有的情绪。她定了定神,认为在教皇冕下行使威能的情形之下, 对方不可能还留在圣彼得堡等死,对方一定早就逃走了……
想到这里,她勉强压下心生的惶然,松了口气。
虫蚁爬行的声音仍在细微响,但宽容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在她看来就算圣彼得堡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生存在泥土里的虫类也偶有幸存
的可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是啊,确实是正常的……
她感觉到脖颈扫过一瞬的凉意。
那是突兀的、不正常的感应。
痛觉也只显现了一瞬,在这之前?,她连半点危险预感都未曾升起,这是不正常的。
就算不在神降状态中的她,也是一名感知极为敏锐的人,但这道突如其来的攻击似乎并未携带丝毫的杀意,就像一缕微风拂过一般自然而然的,也有些理所当然的韵味。
“第七个……”有人在她耳畔说到。
宽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垂落,化?为永恒的黑暗。但她最后的一眼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那是空荡荡的城墙废墟一角,什么?都没有,那像是幻听的声音带着孩子气,像是只是在玩闹,而不是极为隐蔽地又杀掉了一个人。
“还差三个,就可以去见爸爸了!”
仿佛并不存在的孩子高兴地说到。
……
罗莱纳的女神像已经建成。
那位披着长袍的女神面容被掩藏在阴影之下,她身上除了漆黑无光的长袍之外,其余的都是纯粹的、没有涂抹任何色彩的白。女神长长的头发垂落,铺散在高高的台阶上,她的脚下是堆积地满满的贡品,与跪伏的信徒们。
“伟大的万物女神,世间万物的共主……”
女神像下顶礼膜拜的人众多,他们相继祈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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