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夫人的想法,只有这么一层,那么也没那么麻烦了,”段嬷嬷说着,叹了口气,“怕的就是,不止这些。”
钟安毓见段嬷嬷这幅神情,就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后宅阴私,是自己这个久经沙场不善宅斗的人看不透的了。
“请嬷嬷指点。”段嬷嬷是在宫里伺候过宠妃,又能够在宠妃被处死以后囫囵个的活下来的,要说手里没点什么依仗跟手段,谁都不信。
之前钟安毓知道段嬷嬷一定是擅长后宅之事,但是现在看来,只怕段嬷嬷的本事,远超自己的想象,也难为了越子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把她送到自己的身边。
段嬷嬷稍加思索,这才开口,“小姐,老奴先问你,如果今天这件事,没有老奴,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段嬷嬷的意图很明显,不仅是想帮着钟安毓度过这次老太太的设计,更是想拿着这件事教会钟安毓一些东西。
后宅夫人之间的龃龉内斗,有些更甚前朝跟战场,一个不慎,闺内女子便有可能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这个道理段嬷嬷懂,老夫人懂,钟安毓却不懂。
她是战场杀伐之人,向来都是直面刀剑,而内宅这种勾心斗角,四处钻营,向来是战场之人不屑的。
只是如今钟安毓已经内定要嫁入皇家,那么身份名誉就不能有一点受损,即使钟天涯是得力大将,即使钟安毓现在很得圣心,但是越子钦作为当朝炙手可热的两位皇子之一,钟安毓作为正室嫁给越子钦,那就意味着以后很有可能会母仪天下。
越氏皇族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品行外誉上有瑕疵的人登上后位的,他日越子钦万一真的执掌东宫,那么对手一定会从这一点入手,轻则贬斥,重则让越子钦连带着失了圣心。
段嬷嬷思索着其中的关联,只觉得这一次钟老夫人一定是恨狠了钟安毓,不然不会冒着连带着整个钟家覆灭的危险,也要开始设计钟安毓。
不过她在宫里那么多年,见惯了这种场面,便也觉得老夫人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宫里多的是这种人,当主子风光了许多年,一朝失势,自然受不了处处受制于人的窘境,拼着全部身家,也一定要将替代自己的那人扯下来。
其实都是一家骨肉,钟老夫人若是不那么做,钟安毓一定会给她应有的体面,毕竟是钟天涯的生身母亲,钟安毓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只是钟老夫人从当初何氏一入门,就对她有着极大的偏见,总觉得何氏会误了自己儿子的终身,一直到钟天涯为着钟安毓去了边疆,十几年不曾归家,钟老夫人心里对何氏的恨意更是只增不减。
虽然如今何氏早已去世多年,但是钟天涯跟自己之间的母子情分却是减了许多,再也没有早些年间的母慈子孝,这让钟老夫人如何不恨。
如今何氏的女儿回来,一回来却是让自己处处受限,如今更是成了京城贵夫人里面的笑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孙女压得喘不过来气,反手的能力都没有,她怎么会接受得了这巨大的落差。
更何况之前钟安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娘家人杖毙送官,更是狠狠地落了她的面子,她跟钟安毓本就没有什么祖孙情分,自然不会顾及钟安毓以后的处境。
钟安毓被段嬷嬷一问,稍加思索,“她是我父亲的生身母亲,我总要给他留些情面的。”钟安毓虽然不喜欢钟老夫人,但是总不能丝毫不顾及钟天涯的心情,如果她对祖母过于狠辣,只怕钟天涯也会伤心。
“派人去通知他们去容华楼等我,我出府去见,总没什么错了。她应该也没办法再派人跟着我去外面。”
钟安毓觉得老夫人真是多此一举,明明知道这样根本就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却还是要来一次次的试探她的底线,她这是打算投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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