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和楚璃月待的地方本就离城门口极近,她听闻响动,几乎是一吸之间便赶回来了。
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倒在地上,似乎是和执勤的禁军发生了冲突被推倒的。
“住手!”萧澜呵斥一声,禁军们立时停手退开,给她让出一条通道。
看样子不是什么大事,但凡事总要弄个明白,萧澜问道:“发生了何事?”
禁军拱手为礼,一五一十地回禀:“将军,此女来历不明,我们不让她过她就死缠烂打,她……”
“萧将军!”那女子看清了她的面容,立时挣扎着爬起来,她的声音颤抖,但是不大,像是刻意避讳着什么。萧澜怔怔地注视着她的面庞,然此女子蓬头垢面,实在令人难以辨认。
“你是——”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从怀中拿出了一串穗子,穗子上有一块玉牌,上面的纹样是萧澜及墨羽军中才会使用的天翼白虎图腾。
什么都不必再问了,萧澜将腰上的禁军令牌抛给楚璃月,丢下一句“替我执勤”便带着女子上了城楼。
楚璃月是紧随萧澜之后来的,方才一直没出声,此时骤然来了个烫手山芋反应不及差点将落进怀里的令牌当暗器挡回去。
“这都什么事啊……”楚璃月颇为无奈,然而,目光同周遭的人稍一交接,大楚第一祸水更加无奈了。
展开扇子挡住脸,楚璃月随手指了个士兵,给他一锭银子,吩咐道:“去给本王买个面具,快点!”
……
城楼上,萧澜屏退众人,亲自关上房门。
女子不知一路上攒了多少委屈,噗通跪倒她面前,哽咽着下拜道:“奴婢竺柳,参见王妃。”
“快快免礼。”萧澜刚给她斟了杯茶,忙将她扶起,让她落座。
竺柳捧着热茶,眼泪不住地落下来。她是楚黛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侍女,虽然只是个奴才,但是一国嫡公主的大宫女的日子比起外头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是不会差的。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加之秦太子百里靖派来的杀手追杀,她想她这辈子吃的苦头,过去大半个月得占十之八九。
先前她一个人熬着倒是觉得没什么,如今见了萧澜便像是流浪的猫儿寻到了归处,竟是满腹委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尽管她很想尽快将自己带来的消息告诉萧澜,但是她数度开口,几番哑然失语。
虽然急于想知道楚黛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萧澜还是选择先抚慰竺柳。屈身轻抚竺柳的肩膀,萧澜暗叹着着人实在太瘦了些,柔声抚慰道:“没事了,在这里就安全了,不要怕。”
大概这段时日很是艰难,竺柳整个人看起来瘦的几乎没有肉,脸颊都是泛黄凹陷的。萧澜对楚黛身边的宫女没什么清晰的印象,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竺柳在经历这一遭之前至少也该是寻常同龄女子般的明艳模样。
除此之外,竺柳的身上有好些伤痕,手背、脸颊、额头等多处有着细密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看起来应当是被荆棘草木剐蹭造成的;她左臂上的伤似乎有些严重,用布条裹着打了结还隐隐渗出血来;背上的衣服破了,看痕迹,是被猛兽抓破的,不过那猛兽应当还未完全长成,看抓痕估计是只半大的崽,否则竺柳怕是根本没命到她面前来了。
颤抖着双手捧起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竺柳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出了她带来的重大消息——百里靖联合墨羽军意图攻晋!
“怎么可能?华苍呢?他、他们、怎么会这样……”萧澜简直难以置信,那可是她的墨羽军啊!以严令清明铸就忠诚,用铁血杀伐打下威名的墨羽军啊!他们、他们怎么会同百里靖那厮搅和到一块儿?!
“是真的。”竺柳抹掉泪水,将此事从头到尾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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