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中宫皇后,每日晨起之后都要受各宫嫔妃拜谒,不会像萧澜和楚璃月休沐时那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拜过之后,皇后大多待在自己宫里处理六宫事务,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当皇后并不比当皇帝容易。
但听闻萧澜来了,皇后连忙让自己的贴身女官连玉出来迎接。
萧澜跟着连玉来到了正殿,端坐到皇后下首,侍女奉上茶水,萧澜轻声道:“多谢。”
侍女受宠若惊,忙躬身道:“奴婢分内之事,王妃不必言谢。”
皇后自然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觉得萧澜好像比以往和善了许多,但她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对萧澜道:“澜儿今日怎么想起往本宫这儿来了?莫不是璃月给你委屈受了?”
萧澜微诧,不免觉得好笑,楚璃月是皇后亲生的吗?怎么皇后不担心自己儿子委屈反倒忧心她呢?
笑着摇了摇头,萧澜道:“母后放心,我同璃月甚好,只是许久没来母后这里了,便来探望母后,叨扰了您,您可别赶我。”
明明才没多久不见,皇后似乎憔悴了许多,尤其眼下的鸦青浓重,隔着厚厚的脂粉都能看出来个大概。
平心而论,面前这个女人她并不反感,楚后不像她母亲那般天真无邪,但是也不像继后那般心机深沉,楚后属于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不乏世故,不甚圆滑,谈不上多么令人喜欢,却不至于让萧澜排斥。
现在看着她这般模样,萧澜油然而生一股心疼,如果不是青山之变,皇后一定会比现在更明艳更精神的。
“盼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赶你。”品了一口茶,皇后似乎对茶水不太满意,略微蹙了眉,脸上的笑意也化作了轻且淡的惆怅。
萧澜心下奇怪,便托起杯盏凑近口鼻,都不消细品她便觉察出来了,这是前年的陈茶。奇怪了,堂堂一方大国的正宫皇后,宫里怎么会用的陈茶?
她没有责难宫人,这就说明她本身是知道的,知道宫里没有进上好的新茶。
她不说,萧澜也不好问,便借花献佛道:“儿媳此番前来备了些薄礼,还望母后笑纳。”
而后轻声吩咐荆婉去将礼品中的茶叶捧了过来,而后亲自接过呈给皇后道:“南岳云雾,年前新产的,不知道母后会否喜欢。”
“南岳云雾?晋国的贡品?”皇后狐疑着,让连玉赶快上前接过。
“正是。”萧澜笑答道:“柏默大人带来的,儿媳不太懂茶道,听闻母后喜欢品茶,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儿媳便借此讨母后一个欢心,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溜须拍马的本事是萧澜先前为着晋国的继后练出来的,没想到现在竟自然而然地派上用场了。
楚后身在楚国多年,对晋国的朝堂不甚了解,但柏默这个名号她是听到过的,听说是大晋新帝,也就是文兴帝萧瀚身边的红人,可就算是宠臣也断然不可能自己拿出这般极品的茶赠予萧澜的,不用猜就知道背后是谁的授意。
“这可是贡品,当初本宫在晋国的时候也就在太后娘娘那里喝到过几回。”皇后爱茶,得了极品欢喜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但是她脸上的喜色很快又被落寞取代:“楚国年前的雀舌产量极少,以往地方贡上来都是往中宫送的,但是今年陛下许是忘了本宫,竟一股脑儿都赐给了二皇子。”
萧澜看着皇后的表情变化,歉疚之意更甚,哪怕皇后只是真情流露,并没有怨怼萧澜的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僵,连玉见状道:“娘娘莫要伤心,这不是有王妃的南岳云雾嘛。”
皇后知道眼下不是伤神的时候,道:“也对,明日她们来请安时叫她们也尝尝,好认清楚本宫的后位坐得稳稳的,容不得旁人觊觎。”
萧澜瞧她,觉得这位后宫之主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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