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大同城。 作为大明边防线上,最重要也最稳固的要塞。 大同城仿佛一座历经百战的史前巨兽,伤痕斑驳,但是却屹立不倒。 高且坚固的城墙上,处处可见血迹干涸后的淡淡红色,新晋修补起来的砖石,还有便是,立在城墙上,全副盔甲,纹丝不动的卫士。 落日的余辉洒在高高的城墙上,仿佛镀上一层柔金色的外壳。 塞外的风肆虐张狂,卷起黄沙漫天,遮住了人们望向远处的目光。 “咚,咚……” 地面在轻微的颤动,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石细沙,不住的跳跃着,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条长长的黑线浮现而出。 那是由无数的黑点汇集而成的洪流,由小变大,伴着升腾而起的黄沙,不过片刻时间,便可听到群马奔腾的声音。 “敌袭!” 一声凄厉而嘹亮的军哨声响起,大同城墙上下,无数的卫士闻声而动。 先是长长的军号声,长鸣不息,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遍了大同城各个地方。 随之而来的,是全副盔甲的官军,短短片刻。 城墙上的卫士陡然增多了将近一倍,每个人身上都背负弓弩,脚下是滚木礌石。 城墙的中央,一人身着古铜色盔甲,目如鹰隼,面沉如水,此人正是大同镇守总兵官郭登。 郭登身旁左右,分列二人。 左侧一人,身着浅绯色袍服,上绣獬豸,面容肃然,为朝廷派遣而来,协同守备的副都御史朱鉴。 右侧一人,同样身着盔甲,不是别人,正是早就被遣派出京的都指挥使范广。 骑兵的优势在于来去如风,即便是大队的骑兵,也不会影响其机动性。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远处的黑线便由小变大,如洪流般来到了大同城下。 都说人数过万,无边无沿。 此刻,站在大同城墙上朝外望去,入眼尽是密密麻麻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人数何止万余。 这些骑兵齐齐列于距离城门大约两千步处,场景蔚然壮观。 两千步,正好是守城火炮的最远射程。 随即,对面大军当中出来一队人马,大约三四十人,为首者身着中官服饰,手里捧着一卷诏书样的东西。 来到大同城下大约百步处,高声喊道。 “我乃皇上随侍太监喜宁,奉诏而来,大同总兵官郭登何在?” 郭登立于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喊道。 “本将在此,有话便说。” 喜宁从马上翻身而下,展开手中黄绢,道。 “皇上有诏,朕大军出征,留于瓦剌汗庭,今与瓦剌太师修好,奉送回京正位,朕闻郕王祁钰于京师登基为帝,此乃不正得位,今命大同总兵官郭登,速开城门,迎朕回京。” 读罢,喜宁厉声喝道。 “圣命在此,郭登,还不速开城门接诏!” 相对于喜宁的疾言厉色,郭登却是神色平静,冷声道。 “朝廷早有令谕,自瓦剌而来一切与圣驾有关之物,皆为伪诏,也先若真有送还上皇之意,便请遣十五骑队伍护送而来,到时,本将自当开城,迎回上皇。” 喜宁面色阴沉,翻身上马,便道。 “郭登,你敢违抗圣命,阿附伪帝,胆大包天,阻挠皇上回京正位,太师必将兴兵讨伐,到时身败名裂,其苦自知。” 说罢,不再言语,带着人马径直回到大军当中。 随之而退去的,还有洪流一般的骑兵队伍。 “禀总兵大人,我军探子回报,虏贼来兵共万余人,如今已在五里外扎营。” 郭登依旧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斜下的夕阳和升起的烟火,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前来禀报的士卒退下。 虽然文臣武将在朝堂当中势如水火,但是如今大战当前,这些文臣还是拎得清楚的。 尤其是刚才的一番对答,郭登坚决的态度,让负责贯彻朝廷命令的朱鉴暗中点头不已,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郭总兵,也先既已对大明宣战,当不会只有万余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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