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大变(第2/4页)  妖兽传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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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一件拖到脚面上的红色病号服,头发散披在肩上,黑油油、湿淋淋。她怯生生地看了来客一眼就垂下了视线,她的神情是呆滞的,双手捧着湿毛巾、肥皂盒,缓缓地向他走来,经过他身旁,走到床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往床上一坐,对镜子梳着头,对周围的人连丝毫反应都没有。石涛端详着她,心慌得厉害,弄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他发现,她那青春妩媚的脸上发生了许多细小的、明显的变化。眼角出现了一些鱼尾皱纹,额头上也有许多细长的抬头纹。从前她双颊上的红晕被一层病态的苍白所代替,嘴唇也像褪了色的油画,色彩黯淡。在眼角、嘴角和鼻梁两侧还有一层药物造成的皮下黄色。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在石涛的记忆里那是一对鸽子般的眼睛,温和、明媚、活泼、热情。而现在,目光灰冷,眼神迟滞。她好像根本没有认出石涛来,他叫了她一声:兰溪!她仍在梳头,没有反应。</p>

    “兰溪,你来干什么?”猩猩王冷声说道,如果不是兰溪的话,他刚才恐怕就是能够打到白月牙了,直接是把白月牙打成了一个肉末,而不是像是现在这个样子!</p>

    “你不要伤害白月牙!”兰溪开口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悲哀和在大路两旁的老橡树所构成的庄严的穹窿下面,西沉的太阳不但描绘出黑暗的阴影,还投射出明亮的反照。有一个女人,宁肯说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她好像沉湎在残酷的思想里,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这是一张被悲运弄成失魂痴呆的面孔,除了性别之外,己经分辨不出她的年龄了。可是她面貌上修整的线条,还带有一种高贵的气概,纵然经过痛苦的和疾病的可怕的蹂躏,还没有把它完全磨灭掉。黑黝黝的凌乱的头发,从她的白色小帽的边沿垂下,小帽上又重上了一顶男人的戴过的破烂不堪的草帽,使得这个窄小的、深灰色的、被头发遮盖了大部分的脸上带着凶恶的气氛。在这个好像被疟疾蹂躏过的,黄得象郁金香似的面孔上,我们只辨得出来两只大大的黑色的眼睛,逼视得使人感到恐怖,这神色很难在其他的忧郁的眼睛里寻得出来。一个笔直的鼻子,显出相当美丽的轮廓,虽然它太高了一点。一张铅灰色的嘴,半开半合。她的衣服虽然肮脏得令人厌恶,却像个城市人的打扮:一件黄色的己经破损了的长袍,衬托出一个畸形的身材,高耸的双肩,显得过度的宽大,和身体其他的部分失去了调和。看起来觉得她瘦削可怜,她的衣服是敞开的,披在一边的肩上,飘曳散乱。又瘦又黑的两只腿是裸露的;污秽的破鞋虽然不能保护她的脚,可是从石子荆棘上面走过,她一点痛苦的感觉也没有;她严肃的向前走着,头向前面倾斜着,眼睛注视着地上,两只手揉着一块染满了鲜血的手帕。</p>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白月牙似乎是似曾相识,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碰到过这个女人,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谁能从这老花农身上、脸上和奇形怪状的五官中间找到聪慧、美和知识的影子呢?瞧,他穿一身绉巴巴的黑裤褂,沾满污痕,膝头和袖口的部分磨得油亮;象老农民那样打着裹脚;脚上套一双棉鞋篓子;面色黧黑,背光的暗部简直黑如锅底。这颜色和黑衣服混成一色;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的绉折连成一气。他身子矮墩墩,微微驼背;罗圈腿,明显地向里弯曲。坐在那里,抱成一团,看上去象一个汉代的大黑陶炉,也只有汉人才有那种奇特的想象,把器物塑造得如此怪异棗他的脑门向外凸成一个球儿。球儿下边,便是两条猿人一般隆起的眉骨,眉毛稀少;眼睛小,眼圈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下半张脸差不多给乱杂杂的短髭全盖上了。那双扇风耳,象假的,或者象唯恐听不清声音而极力乍开。尤其总偏过来的右耳朵,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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