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听他们说到水蛭，不禁一阵恶心。想起小时候，在汴河里捉到水蛭，放到沙地上，马上就会变成硬梆梆的栗子大小，那东西如何能吃！

    偷眼看了一眼海兰珠，只见她吃的津津有味，想起那日在华山云台峰顶，和铁拐李谢清尘一起吃烤山鼠的情景，吃之前也是恶心，但吃到嘴里之后，却香味满口。

    公冶帛道：“姑娘这个品菜的本领天下无双，我用了六种河鲜，你竟然都能品尝的出来，河虾，小鱼，河蟹也罢，那水蛭谁又吃过，谁晓得它的滋味”。

    海兰珠道：“这些食材，自然有它们自己的味道，但是公冶伯伯确将它们处理的丝毫不露痕迹，只留下美味，厨艺确实高超至极”。

    公冶书见叶无心喝了他的药汤，并没有说出见解，早已按耐不住，说道：“姑娘，你来尝尝我的药汤”。公冶帛还要兴致勃勃的说下去，被公冶书打断，说道：“姑娘，你就尝尝他的药汤，品味一下有何奥妙”。

    海兰珠点点头，公冶书早拿着蚌壳舀了一些汤水过来。海兰珠放在嘴边，轻轻吸进嘴里。公冶书说道：“不要下咽，快速的从舌尖滚到舌根，在慢慢滚回舌尖”。海兰珠照着他的话做了一遍。

    公冶书道：“姑娘，你可以咽下去了”。海兰珠把汤咽了下去。公冶书问道：“滋味如何？”海兰珠道：“二叔要我喝了汤以后，快速从舌尖滚到舌根的意思是先让舌根感到苦味，在快速滚往舌尖，感受甜味”。

    公冶书道：“姑娘聪明，人的舌头是舌尖感受甜味，舌根感受苦味，汤水迅速滚到舌根这是先苦，再滚到舌尖这是后甜，刚才我就说了，这道药汤的名字就叫苦尽甘来”。

    公冶帛道：“只有苦和甜，算不得啥高明”。公冶书继续问道：“姑娘，喝了汤，还有啥感觉，对你公冶伯伯描述描述”。

    海兰珠道：“这汤初到舌根之后，有人参，鹿茸，和蒲公英的清苦，但到了舌中，有陈皮的微酸和曼陀罗的微麻，到了舌尖之后，是蜜糖和梨膏的甜香，最后咽下之时，满口都是这甜香滋味”。

    公冶书道：“姑娘真是高明，竟然说出了曼陀罗，这药来自天竺，中土确不常见”。海兰珠说道：“二叔这药汤之中，各种滋味变化无端，君臣佐使似乎不断转化，在转化之中，让身体无限受益”。

    公冶书大赞道：“姑娘对于药理也极是精通，难得遇到你这样的知己啊！”叶无心心里却是不屑，那汤滋味确是不同，但也不会像他们说得如此不凡。

    公冶帛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两个的，赶紧吃了，否则热气散了，味道就变了”。叶无心问道：“你们如何不吃？”公冶帛道：“我们做菜之人，吃一些剩下的边边角角，这些菜，就是我们的心血，做出来别人吃的开心，我们就高兴，自己要吃，哪里能下的去手”。

    海兰珠听他这样说，对叶无心说道：“无心哥哥，两位前辈的盛情，我们不能推却，来，我们吃”。叶无心虽然心里觉得恶心，但那香味直冲鼻孔，当下不再顾忌，大口吃了起来。

    公冶帛道：“姑娘，你二叔做的汤，名字叫苦尽甘来，我做的菜却没有名字，我们一起想个名字好不好”。叶无心道：“就叫野菜汤，青菜团好了”。公冶帛摇摇头，说道：“如此粗鄙不堪，怎能做这美食的名字”。

    海兰珠道：“公冶伯伯做的这个菜团，有荤有素，六种河鲜，加上蒲公英和水，再有各种调料，算起来是九种食材，至于味道，九九归一，变化不计其数”。公冶书说道：“不妨叫九九还灵丹”，叶无心吃了一惊，心说他们也知道九九还灵丹。

    公冶帛摇摇头说道：“那是丹药的名字，如何能做菜名，不妥啊，不妥”。海兰珠说道：“这道菜味道千变万化，我取一个万字，叫万般皆下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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