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眺望着海面,也从已经是深海底部的地方,眺望着更下面的,那蔓延出去什么都没有画的地面这些眼睛就好似从图案中观测着高川众人所在的“现实”。
小女孩的手没停,她说:“就要画完了。”
“最后要画什么?”高川问。
“歌声。”小女孩的声音很清脆,但却没来由让人感到心慌意乱,仿佛这是一件十分怪异而骇人的事情。
“从三途川漂流下来的钥匙,指引着死者的方向。
死者不知自己已经死去,拿起钥匙登上船。
小船沿着长满花儿的河岸向下漂流,船上的死人看到三只笼中鸟:
第一只是梦想,
第二只是风,
第三只是希望,
在它们的笼子悬挂的树梢上,
金色的苹果又一个掉了下来。
顺流而下的人啊,此处通往理想乡。
但凡手持钥匙的人,请记住:
第一夜,奉上钥匙选中的活祭。
第二夜,余下来的人啊,撕碎紧靠的两人。
第三夜,余下来的人啊,赞颂吾高贵之名。
第四夜,剜头杀之。
第五夜,剜胸杀之。
第六夜,剜腹杀之。
第七夜,剜膝杀之。
第八夜,剜足杀之。
第九夜,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第十夜,旅途结束,终至理想之乡。”
明明之前还说无法复述那歌声,但是小女孩却宛如唱诵童谣般的轻徐语调,将那充满了即视感的语言唱了出来。高川聆听着她的歌声,清晰感到构成自己的微小单位,无论是细胞还是义体的粒子都在颤抖,这歌声没有让他打心底感到恐惧,却让这个义体化的无比坚硬的身体打深处恐惧地颤抖。
是“江”,是“江”吗?不仅仅是“高川”,还有其他人听到了她的歌声吗?这无法遏制的强烈想法就像是铁锤一样敲打着高川的内心。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江”的存在感在膨胀?“江”此时此刻就在这个至深之夜里?
可是,脑硬体的运作没有任何问题,那些沸腾的情绪一瞬间就被尽可能压制在最低的幅度,让高川重新冷静下来。这让他又觉得,“江”其实不在这里,“病毒”也不在这里,因为,如果这种恐惧是由它们引起的,那绝对不仅仅是“身体在颤抖而已”,在那恐惧面前,哪怕钢铁般的心智也会动摇,哪怕变成了机械的思考,也无法抵御负面情绪的滋生。以系色中枢、级桃乐丝和近江陷阱的手段,绝对不可能没有半点征兆。
脑硬体的变化,才是真正的警报,而现在脑硬体并没有出问题。
所以,不是“江”,也不是“病毒”,而只是这个身体对伪物的应激反射而已。而且,虽然不记得那些歌声的主体了,但大致感觉上,小女孩所唱的和“江”所唱的内容,的确有不少差别……从直觉上来说,高川反应过来时,觉得这是他人利用某些手段弄到了支离破碎的“江”的歌声,然后再按照自己的主观相反,重新拼凑成一。
证据就是:在少年高川留下的印象中,最常出现的“江”之歌其实有三,而小女孩的歌声包含的是其中两的不完全的内容。
即便如此,有了这个歌声,以及对歌声判断的直觉,以及自身身体的本能恐惧,高川已经明白了这么一个事实:已经有人感应到“江”的存在,并试图靠近了。上一个这么做的蠢货可是很惨烈的下场,现在的这一个……会是那个哥特少女吗?借助这个至深之夜,在向着病院现实起试探的时候,也尝试去追寻“江”的痕迹?
这里对新世纪福音而言,果然既重要又危险。
高川这么想着,却没有打断小女孩的歌声,在他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