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临向书房走进,左白衣这时望着房上一块牌匾,脚尖微在地上一点,身子登即隐在牌匾之后,此时居高临下,书房内全在眼底,明亮的灯影之下,王莽正自观阅奏章,下首立着两个伺候的小太监,十五六岁之间,长得一样眉清目秀,王莽这时看到奏章上刘玄字样,心下暗自一惊,自己的新朝帝国,正是来自刘氏汉家天下,不禁道:“风调雨顺,你们谁知道刘玄是何许人?”风调雨顺是新进皇宫,多福多禄还未回长安,就选了这两人服侍王莽,这几年天变异象,灾害不断,王莽就给两人取名风调雨顺,其用心自是取国泰民安含义,两个小太监只知道如何服侍皇上,如何能知道刘玄是什么人,这时听得王莽问话,竟自相顾微微一怔。
风调最先反应过来,此时灵机一动,答道:“皇上派兵马把他抓来,只要一拷问,不就知道了。”雨顺甚是圆滑,随即道,“皇上只管早点睡觉,让奴才去问送奏章的大臣,再来告诉皇上就是。”王莽毕竟是一代巨奸,闻言忽地省起,这时仍自看着手上奏章,失声一笑,道:“我怎地忘了,太监怎会懂得国家要事。”风调雨顺听得一呆,正要点头称是,就已见着王临,这时就如见了大救星,齐道:“皇上,太子殿下已到,这下可解得皇上的难题了。”
王临也在书案前跪下,此时不等王莽发问,立时禀道:“回父皇问话,刘玄是一个无学无术之辈。”王莽听得是王临声音,点了点头,温声道:“临儿,绿林双王又不是瞎了眼,为何立一个无能小人。”王临不明王莽之意,仍自恭敬道:“父皇,多半是一时找不到姓刘中杰出人士,双王方才滥竽充数。”左白衣心道,王莽当日为新朝江山永固,因此大肆屠夫杀刘氏宗族,刘邦后人几至灭绝,王临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之上。就见王莽微微一笑,道:“你错了。”王临神色一愣,道:“儿臣不明。”王莽哼了一声,道:“这就是双王过人之处,有了这般无能主子,方得无所顾忌,刘玄其实只是他二人的棋子”。
左白衣正在牌匾后面,心中蓦地一动,王莽任汉未太傅之时,就是面上尊从元后,其实大权在握,宰杀全由王莽作主。绿林双王这一招,倒和王莽不谋而合,自古以来的奸雄,行事原理都是一样,这招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听王临道:“父皇说的是,儿臣倒没想到。”王莽抬起头来,神色间满是焦虑,缓缓道:“群寇四方扰攘,各自占山为王,双却是以无用者号令贼匪,自可一起对抗朝廷。”
王莽说到此处,已是双眉紧锁,心中似也颇觉忧烦贼人,这时望着还跪着的王临,道:“临儿免礼,朕让你做的事办得如何。”王临当下站立御桌之前,向王莽详细禀报经过,逼迫田况服毒身亡,又将如何查得同心盟密聚太平居,自己眼看就要尽歼贼匪之际,却是官兵倒戈相向,正说到刑狂怎样助马适求,王莽这时也听得怒从心起,扑地一声,就手扔下奏章,便要立时令人前往问罪。
忽然间房外陡然一声大喝,“大胆贼人,竟敢在万岁房前窥视。”左白衣正在暗处,猛然听得这一喝声,心中陡地一惊,正要从隐身出跃出,就听东岳公微哼一声,“暗器。”左白衣方才明白,这人是突然看着五散人,就立时喝问出手,当即止住身子,只听嘭的一声,一蓬松针即时射向五散人。五散人这时齐自一哼,五双手掌凌空挥洒,掌式美妙之极,全是对着望松针倒卷直出,但听叮当之声不断响过,五人脚下全是整齐堆着的松针,东岳公一收双掌,望着身前之人哈哈一笑,道:“好师侄,用暗器招呼师叔,这就是泰山道人拜见长辈之礼。”
来人正是泰山道人,正自巡视王莽书房周围,适才只是到厕中小便,只一忽之间,这时王临也进书房,就看见了书房门前的五散人,不觉大是一惊,自己只离开片刻功夫,怎会就来了这几人,却不知王临身为太子,自是轻车熟路,进入书房无需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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