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礼,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才仅仅开了个头,金陵城内有足足数十万人走上街头,分列道路两旁,穿着新衣,提着果篮,挥舞着丝巾和旗帜,准备一睹大将军的风采。
徐佑不愿出这个风头,打算从南门悄然入城,可安休林说服了他,并邀徐佑共乘御辇。徐佑极力推辞,安休林允他骑马走在车旁,说是护卫,可也是臣子难得的荣耀了。
入城后引起的轰动自不必提,女郎们争先恐后,粉帕香罗,掷果盈车,要不是羽林卫拼命维持,恐怕要发生严重的踩踏事件。
当年徐佑求学崔元修,有好事者作诗:“风送秋荷满鼻香,月过疏帘夜正凉。自从一见徐郎后,断尽相思寸寸肠。”
今日又有人作诗:“神骨清眉鼎鼐姿,奕叶承恩显亲时。滔滔江水流波尽,全是金陵女儿思。”
鼎和鼐,古代两种烹饪器具,喻指宰相等执政大臣。这首诗比起上一首更加的直白和推崇,应该是徐佑的铁粉所作。
离开了人山人海的朱雀大道,台城里皇帝大宴群臣,载歌载舞,一直折腾到子夜,不少人喝的酩酊大醉,安休林原想留宿徐佑,被徐佑以路途劳顿为由辞别。
夜宿深宫,哪怕天地无私,传出去也要贻人口实!
回到大将军府,方能见到詹文君,她素衣素面,倚门而立,俏目微微泛红,面露喜悦之色,道:“夫君……”
徐佑轻拥入怀,闻了闻她的发丝,道:“阿娪,留你在京城日夜操持,辛苦了!”
“再辛苦,也比不过夫君上阵厮杀的凶险……”
“谈不上凶险,我是大将军,除非全军大败,否则伤不到我……”
詹文君抬起头,羞涩于外,而媚惑于内,道:“想我吗?”
徐佑身子抱紧了些,对着她晶莹的耳垂吹了口气,轻笑道:“我想没想,莫非你还感觉不到?”
詹文君眸子里几乎要流出水来,轻啐道:“又不是图穷匕见,我怎么感觉……啊……”
徐佑打横里把詹文君抱起来,佯怒道:“身为男儿,岂能受此羞辱,瞧我大杀四方,定要你缴械投降!”
詹文君咬着唇,道:“谁投降,还不一定呢……”
沐浴之后,徐佑换了家居的轻便衣裳,问起当前局势,詹文君道:“益州全部沦陷,反倒很安静,江州抽调了平江军的猛将张俭前去辅佐刺史魏不屈,已重新夺回了三郡二十一县,将叛军压制在广州和江州的交界处。而广州、越州、宁州、正在拉锯战,几乎每天都有新战报送来,目前朝廷稍稍处于上风,但是平定叛乱需要时间……”
“广、越、宁不足为虑,江州安定,湘州有张槐,就能成功堵住天师道北上,就算孙冠兵出益州,也只是西边一路,不能和南边合围,这是好消息。”徐佑道:“对了,张槐那边有进展吗?”
“张槐已摸清了酆都山周围的地况,只是山内究竟如何,怕打草惊蛇,不敢深入,尚未查明究竟。而秘府经过布局,在湘州各郡总共锁定了三个和酆都山有关的人,其中一人是湘州最大的粮商蒋成贤,他负责酆都山的粮食、菜蔬、盐油和衣物的输送,一人是湘州的望族子弟曹览,他负责广结善缘,交通内外,收买官吏,还有一人,是湘州数一数二的青楼主言大娘,她负责打探消息,警戒外围,迎来送往。这三人互不关联,秘府监视至今,从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往来,但值得注意的是,前豫州刺史庾瀛在位时,和曹览交往甚密,两人日夜出游,朝夕相处,外界甚至有传闻说庾瀛断袖,曹兰分桃,他们是龙阳之交。”
徐佑沉思,道:“你的判断呢?”
“庾瀛主政湘州多年,六天也在这些年里强势崛起,我认为,他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六天的重要人物。不过,主上新亭继位,庾瀛是最早上呈报祥瑞劝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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