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冷笑道:“天主别忘了,若孩子的命保不住,你也得给他们陪葬。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就这样死了,看着我好生生的活在世上,死得甘心么?不如各退一步,先带了令弟的尸骸回江州去,安葬在潘阳县的葛溪畔,让他入土为安,再不受世间纷扰的折磨,然后再来杀我不迟!”
陆令姿惊愕的抬头,道:“你……你怎么知道葛溪?”她父母的尸体是由当年父亲的一个故友不知费了多少人情和钱财从司隶府偷出来的,悄悄埋在了潘阳县的葛溪畔,没有立碑,跟荒坟一般无二,除了她和左丘守白,应该没有别人知道才对。
“令弟服毒之前和我聊了聊,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想要杀他,只是他自己没了活下去的意志,死对他而言,或许是个解脱。”
徐佑其实很欣赏左丘守白,同样为了复仇,他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比徐佑更残忍,更艰辛,更虚无缥缈,可他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直到大功告成,又毫不贪恋的自尽而死,死得坦然且从容。
徐佑永远不会忘记,晋陵袁府那个白衣如画、沉默寡言的少年童栖墨,也不会忘记那个躺在他的怀里,望着窗楹外的星光,说着“徐兄,你瞧,这人间景致太美,可若是真有下辈子,我却不愿来了”的孤独的男子。
“他求我把尸骨运回江州,埋在父母坟旁,生前不能尽孝,死后若能常伴左右,也是幸事……”徐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惋惜,可以听得出来确实如他所言,对左丘守白并无杀意,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陆令姿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晶莹剔透的泪水比初夏的露珠更加的清澈,可在滑落到地面的这段距离,映着月光,照出了人世间的无数血腥和苦难。
落叶满庭阶,秋风吹复起。
遥忆别离人,寂寞何堪此。
久久的沉默之后,陆令姿双手撑着案几站起,道:“鱼道真,将军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了,是不是?”
“是!”徐佑斩钉截铁,身上散发出骇人的威压,几乎逼得陆令姿喘不过气,道:“我屠戮沈氏满门,妇人孺子不在少数,你若以为拿两个孩子就可以迫我就范,实在太过愚蠢。陆天主,你是聪明人,若答应了我,留得性命,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若不答应,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好好想想,鱼道真的命,真的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好,如将军所言,今夜就此作罢!将军的人头,我日后再来取,望你多加珍重,切莫在我之前被别人所趁!”
陆令姿直接说出了藏孩子的地点,并不扭捏,也没有再谈条件。这份果断倒是让徐佑刮目相看,诧异道:“天主不怕我救了孩子之后,再与你为难?”他原本以为陆令姿会让他先放自己走,再留一个手下说出孩子的所在即可,没想到这么直接和爽快。
陆令姿道:“若是我这样的坏人,当然要怕对方出尔反尔,可是徐将军这样的人,虽然狡诈难缠的可怕,却不是卑鄙小人,至少在那些恨你入骨的敌人眼里,徐将军言而有信,真正做出的承诺,还从没有反悔的先例!”
所以说有个好名声对做生意多么重要,徐佑哑然失笑,转头对沙三青道:“沙兄,还不快去救人?”
沙三青虎目泛红,来不及说感谢的话,和莫夜来急奔而去。陆令姿整了整衣裙,对徐佑拱手作揖,道:“徐将军,就此别过,守白的灵柩请你派人送到三山浦岸边的凉亭里,自会有人去接手。”
清明解开那三人的禁制,他们狼狈的跟到陆令姿身后。走到院墙边,纵身其上,陆令姿回眸,嫣然一笑,月光下清丽不可方物,道:“将军可知道,当年你失陷钱塘,落在都明玉手里,是谁请托他对你照拂有加?”
徐佑淡然自立,道:“若非念及当年那份恩情,还有宁真人的面子,岂会这般轻易的放你离开?不过从今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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