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虽是主仆,实则是亲人,他也常常对我表示有孺慕之意,要有始有终,成全一段佳话……”
泪水流干,郭勉的神色逐渐的归于平静,眸子里浮着淡淡的冷峻,道:“一旦金陵事毕,江夏王登基为帝,颜婉必会找个由头请旨意杀了我,毒酒也好,白绫也罢,与其坐等,不如先发制人!”
自相识以来,徐佑对郭勉的认知,大抵是温和、沉稳、大度、有气魄等完全正面的形象,可到了此时,图穷匕见,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终于亮出了獠牙,就连江夏王这样已经站在当世最顶端的人物都不能避免的被他撕咬致死。
可怕!
亦可悲!
郭勉的悲剧,在于他把老板当成了自己人。这就跟后世打工的道理一样,老板可以把你当成自己人,可你千万不要想当然的把老板当成了自己人。
“所以你坐视歌姬下毒不理,等到江夏王中毒而死,再把歌姬揪出来,正好可以牵连到颜婉,顺手除去这个大敌……”
“大敌?算是吧!”
想起颜婉,郭勉眉眼里露出点点的讥嘲,转瞬就抛之了脑后。他转过身,望着徐佑,轻声道:“七郎,江夏王死了,看似不利,其实对你大有裨益!”
徐佑叹了口气,道:“没了江夏王,战局徒然凶险了百倍,还有何裨益之处?”
“虽说此次举义讨逆,七郎游走四方,居功甚伟,可是和江夏王毕竟私交太浅,打下了金陵,真正掌控大权的还是颜婉这些王府的旧人,顶多给你封个中州的刺史,冠个华而不实的将军号,远离中枢,仕途沉浮,再由不得自己。若我还能说的上话,从中牵线搭桥,或许可以多分一杯羹,可现在我自身难保,颜婉又小肚鸡肠,肯定会因为你我的关系而迁怒于你。七郎,有个皇帝的近臣在耳朵边天天说你的坏话,再大的功劳也保不住的……”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郭公,颜婉还活着吗?”
徐佑打断了郭勉,固然是因为时间紧迫,更深层次,是因为他的这番话指到了徐佑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三军不可无主,江夏王死,唯有临川王可以接替,若临川为君,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内弟岂不是水涨船高?加上临川王不像江夏王的家底这么厚,夹袋里统共也没几个得力的人,想要收兵权、慑群臣、稳朝纲,必须也只能依赖徐佑。
对有些人而言,谁当皇帝都一样,可对徐佑而言,根本不一样,简直是天地之别!比如徐佑,给了江夏王血诏,却没有给传国玉玺,心里的盘算究竟怎样,谁又能说的清呢?
“我还没老糊涂,颜婉现在当然不能死。我已把他关了起来,等候七郎发落。”郭勉知道徐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这件事情上多嘴,道:“当务之急,要速请临川王来江宁商议,并召回檀孝祖,只要说服了他,薛玄莫和澹台斗星不足为虑。”
徐佑点点头,道:“我去看看江夏王,然后立刻离城去向临川王禀告!”
之所以要徐佑先来江宁,而不是在临川王那里回合,就是因为郭勉知道徐佑必须得亲眼见到江夏王的尸体才可以相信他。
事关重大,谁也不敢保证郭勉究竟有没有给徐佑下套,要是傻乎乎的回去请了临川王来江宁,却中了江夏王铲除异己的诡计,那可真的贻笑大方了。
江夏王躺在平时住的卧房里,床上堆满了冰块,防止尸体腐烂的太快,内外的守卫还是如常,除过寥寥数人,其他人并不知道江夏王已死。
徐佑负手站在床边,由清明俯身仔细检验,从他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过了一会,清明低声道:“是中毒!毒性起始不烈,发现及时尚可医治,可慢慢累积至肺腑,再用药引子引发,那就神仙难救了。”
徐佑望着郭勉,道:“歌姬呢?”
“服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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