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及钟繇,可工夫过之。’足可并称‘三贤’!”
和钟繇、张芝并列,那是多少书法家毕生的梦想和不可能实现的野望,韦世南赋予徐佑这么高的评价,传出去立刻就能引起无数人的好奇和议论。
所谓名声,就是这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通过舆论的反复炒作来一步步的养成!
当然,所有的手段只是辅助,归根结底还要有碾压一切的实力,这个时代的文人不像后世那么谄媚和明哲保身,风骨和气节的强势存在,总会让那些欺世盗名之辈原形毕露,狼狈不堪。
徐佑的字原本算不得巅峰,只是以王羲之的书体将当世的书法推动到了新的发展历程,然而练成道心玄微之后,腕力之强健,运笔之精巧,何止更上层楼,简直是连着提升了几倍的高度,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韦世南疯狂的不要脸的推崇。
当第一缕阳光依次照亮崔府的白墙,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不下数百人,更有甚者爬上树梢,骑在枝头,遮眼探头去凝望。那懂书法、不懂书法的,都争前恐后,以目睹徐佑的字为快意,还有人推搡挤靠,引来骂声片片。
徐佑这些年声名鹊起,但金陵乃帝京,上至公卿,下至百姓,无不眼高于顶,对困居钱塘一隅的他不能说没有几分成见。
大城市对于小城市,大抵如此,千年未变!
然而这才区区七八日,徐佑的风姿、人品、诗句和书体接连造成巨大的轰动效应,可以说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征服金陵这座城市。
而徐佑,似乎很轻松的就做到了!
崔府走出来四五个奴仆,提着桶,掂着漆,嚷嚷着分开众人,走到墙边就要擦去墨迹。这下惹了众怒,有几个是士族门阀的子弟,可从来不怕事,一拥而上,把这几个奴仆打的鼻青脸肿,还被白漆污了头脸和身子,跌跌撞撞的逃了回去。
经过这个插曲,大家意识到崔元修是真的恶了徐佑,这墨宝怕是存不太久,马上吩咐的吩咐,安排的安排,将墙上的字全拓下来收藏,以防万一。
只是,今日,徐佑终究没出现!
清溪里的热闹徐佑并不在意,躺在院子里的老椴树,边饮茶,边和清明聊起崔元修,苦笑道:“此公油盐不进,倒是不好对付!”
“折腾一下也好,至少现在整个金陵都知道郎君是为了《尚书正义》而来,没人会怀疑你的动机和来意,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清明道:“我们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崔元修开门收徒……”
又过两天,冬至派往晋陵的人带回来袁阶的信,信里表达了疑惑和不解,他特地去问了袁蔚,袁蔚确定的表示和崔元修这些年并没有交恶,徐佑求荐书的前几日还刚刚通过信,约好来日相聚言欢,没道理因他的荐书而据徐佑于门外。
袁阶也是世情练达的老狐狸,猜测是不是徐佑或者和徐佑有关的某些人无形中得罪过崔元修?这也是个可行的思路,徐佑让冬至调查崔元修的交际圈子短时间内没发现什么端倪。这样托辞养病,又过了三天,准备好要送的礼物,徐佑带着清明出了门。
他要如约赴会,去拜访安玉秀!
安玉秀没有住在台城里,毕竟出阁后丧夫,身份不等同那些待字闺中的皇女,安子道在台城北部乐游苑周边的潮沟里赐了她一座规模宏大的田墅,享受的待遇几乎等同于郡王,是皇女里绝无仅有的特例。
门口报上姓名,很快就有带品阶的女官出来引着徐佑进了府内,等见到安玉秀,已是庭院深深,不知身在何处。
“微之!”
安玉秀降阶相迎,显得十分开心。分宾主落座后,四目相对,同时一笑。这笑意不需要解释,只有两人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想起了钱塘的那段生死经历,相依为命,战战兢兢,不可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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