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没熄火，直到晚上八点，在服务区吃了个晚饭。直到次日凌晨四点，历时十三个小时，才从镇上高速路口下了高速。

    凌晨半夜的农村，黑灯瞎火。一出收费站，饶是在开了暖气的车内，我还打了个寒颤。车灯照亮的前方麦田乏着银光，应该是露气凝结的霜花。穿过村舍，灯火寥落。黑夜好像是被冻住了，安静的只听到车内的呼吸声和车轮磨在水泥路面的噪声。

    因我家离高速路口比较近，院长就让蔡籽先开去我家。我把熟睡中的欣然叫醒，怕回去进不了门，又连忙给蒋妈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车子就进了村口。

    蒋妈接了电话就起床来把院子里的灯都开着。

    蔡籽刚把车停在门口。看到院门大开，灯火通明，蒋妈披着棉衣站在院门口，欣然忙不迭的就要开门下车。

    “外婆，我回去来了！”

    “别跑，先来把外套…穿上！”院长跟着提起欣然的外套徒劳的喊，欣然却早跳下去拍上了车门。

    “哎呦，小孙女长这么高了呢！”看到欣然，蒋妈就热情的迎出门来。

    “快来，进屋…”蒋妈热情的话还没讲完，欣然突然又折了回来。拉着车门，急促的喊：“陆爸爸，你快开门。我不要下车了，冷死了！”

    外边接近零度，就穿了件毛衣，不冷的话我就服气！

    “梅子，把外套穿起来！”院长拿着欣然的衣服提醒我，自已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把一个劲往车上拱的欣然揽进怀里。手上的棉衣麻利顺溜的套在了欣然的身上，推着道：“快跟奶奶去屋里！”

    “哎呦，这不是陆医生么？”

    院长推着欣然走到蒋妈跟前，蒋妈才认出院长惊呼。顿了顿，拉着欣然抬头笑道：“陆医生，快进屋坐去！”

    梅爸爸提着军大衣披着从屋里走出来，老远就喊：“梅子，快请你朋友们来屋里坐！”

    “那个梅子她妈，你快把孙姑娘弄屋里来，过年过节的莫冻感冒哒！”

    我正想责备欣然不喊爷爷，很没礼貌。低头看到姑娘已然冷的牙齿嗑的咯咯作响。于是就把她从蒋妈怀里挖出来，向梅爸推了推道：“先跟爷爷进屋！”

    院长：“蒋妈妈好，半夜三更的，吵到您休息了！”

    蒋妈：“没有，没有，我们都睡醒了，你们一路辛苦！”

    蔡籽也从车上下来，拢着手到嘴边呵了呵气，过来招呼：“蒋阿姨…嘿嘿…您还认识我不？”

    “你是…”

    听到声音，蒋妈妈转过视线，疑惑的皱起眉头打量着蔡籽，却喊不出这年轻小伙子的名字。

    我提醒道：“蔡医生，之前医院给我打针的！”

    蒋妈赫然转笑：“哦…是之前那个男孩子啊，这一晃长成小伙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晚上开车累了，先到屋里头坐去，外头冷！”

    院长：“蒋妈妈，我们不进去了。要先回去，车上还带着个人呢！你们快进屋去。”

    蔡籽也说：“蒋阿姨，晚些我们再来看你们。十几个小时没阖眼了，现在要先回去睡一觉！”

    巧玉衣服单薄就没下车，从车窗上跟蒋妈打了个招呼。

    蒋妈：“那好，那就都先回去休息，再来玩哈！”

    蔡籽去车尾箱把我的行李般到屋檐下交给了梅爸。院长从后坐上把欣然的书包递给我，问：“你今天不会出门，我晚些来找你！”

    “哦，不出！”我接了书包答。心说这么冷的天，我又没扛冻的衣服，就算想出门也出不了啊！

    院长：“好，那我先回去了，等我！”说罢，又跟蒋妈搭了几句，便回到了车里。

    我早冻得跟欣然一样，虽然牙齿没嗑，身体却早在打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