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贤走到祠堂,见雍肃跪在禅垫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去。
;三哥。雍肃沉沉道。
雍贤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走到了旁边的椅子前,坐下,张口便是一阵咳嗽,目光冰冷,打量着面露愧意的雍肃,毫无血色的一张唇轻启:;你是觉得我死了?
;三哥!雍肃上前几步,低着头,;你一晕就是十几日,我是慌了神,病急乱投医;可那算命先生,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按他所言,将三嫂身上邪祟之物驱除,便可解了你们二人的刑克,如今你醒过来,焉知不是这先生的功劳。
;你还敢说!雍贤抬手,一把挥落桌上的茶盏,茶水洒落一地,碎陶瓷片翻滚着迸溅到了雍肃靴前。
;这话我说过多少遍?荣熹嫁进雍府,就是你三嫂,是你的嫂子!我还没死呢!你便急着将人凌虐致死?雍贤厉声喝道。
;如今我房里有多少大夫,没有一个敢说熹儿能醒过来!若是她就此死了,我要你的命!雍贤指着他,一双手颤的厉害,说完话紧接着便是几口粗喘的呼吸。
;三哥。他看着雍肃。
;因为一个外姓,跟咱们家有血海深仇的女人,你竟要杀我?要我的命!雍肃目眦欲裂,脸色涨红,几步上前,将碎瓷片踩的咯吱作响。
;你还记得当日郎氏如何羞辱我们,羞辱大姐,如何害死的华哥儿吗!雍肃质问着,这么一瞬,雍贤心中觉得他似乎还没长大。
从前受辱时,他隐忍不发,回来后自己跪在祖祠中说,必报此仇。如今行径,与当日毫无分别。
;我记着!雍贤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厚重的大氅似乎成了他的拖累,平添了几分辛苦。
;正因为我记着,才让你停手!郎氏已经死了,连荣王爷也死了,你还想如何?熹儿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就算有什么也都是受人指使,她能怎么做?她没有选择!
雍贤粗喘着,倒着气儿,;你今日所为,与当日的郎氏有什么分别!
雍贤眼眶又红了一圈,声音也有些发颤:;你已经杀了她的未婚夫婿,大婚之日丧夫,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什么样的灾祸!你又勾结大梨树土匪,毁了她的清白!
;那是王爷府的掌上明珠啊!从小千金娇养,你这样卑劣的行径,比直接杀了她还要过分!熹儿已经死过两次了,再深的仇,你也该就此停手!雍贤扶着桌子坐下,他的气力,实在有些支撑不下去。
;如今你又想趁我病,冠冕堂皇的杀了她,你若不是我亲生弟弟,现在就已经死了!雍贤敛着气,眉目间皆是冰霜。
雍肃怒极反笑,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荣王府毁了的,是大姐一辈子,岂是区区几条人命能相抵的?只怪那两人死的早,就只能他们的女儿代替承受万般苦楚,三哥若是真有杀心,就尽管动手!
;父亲早亡,我这条命,早已是三哥的了!是死是活,都没有怨言!雍肃说完,修长的腿向下弯去,跪在了碎瓷片上。
雍贤指着他的手微微抖着,咬着牙别过脸,看着桌上那把枪,一伸手拿在了手中。
元朗赶紧在一旁劝道:;三爷慎思!您与督座是血脉至亲,怎能轻易兵戎相见!
雍贤挥开他的手,给枪上了膛,雍肃仍直视着前方,听雍贤疏朗的声音在头上传来:;你若能保证,此后不再动熹儿一根手指,此事就算了,你我一母同胞,你若立誓,我便信!
;三哥开枪吧。雍肃知道,雍贤绝不会要他的命,至多是一枪打在他的手臂,大腿上,他征战沙场,这点伤痛,他还忍得住。
雍贤闻言,闭了闭眼,身手利落的照着自己手臂就是一枪,子弹穿透手臂,落在了地上。
雍肃惊愕的抬头,见血色已经浸染了白袍,连忙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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