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后真把她关在刑部要处置她又能如何处置呢?夺了她的爵?废了她的地?将她兵权分给别人?丰州都督另找她人?乾元十三年前辙犹在,稍有不慎,蛮族南下,便又是一场西京大火。抓之难罚,就如雷响惊天却无雨降下,最后丢的还是圣人的颜面。那姜老狗必是有此虑,才让皇后示之以弱,皇后示弱,丢的是皇后的脸面,却护住了圣人的脸面。”
手指在鼻尖一蹭,闻到了一缕脂粉香气,于崇粗壮手指搓动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标信法乃是从世家手中分利,又要世家彼此争斗,与其说是有利于北疆,不如说是有利于圣人,既然宁愿给圣人当枪,也不肯与咱们诸家同谋通商之利,那卫臻她就要与寒门在圣人面前争宠,争脸面,你可知,他们争来争去,最重要的是何物?”
他堂弟摇了摇头。
于崇哈哈一笑:“你好养狗,竟不知何等狗是养不得要被打死的?”
“最先被打死的狗是会咬主人的狗,会咬主人,那狗是必死。今日姜老狗所做,与当初申家仿佛,眼下圣人和定远公君臣一心,可总有一日,圣人会忆起今日,会忆起定远公在明堂之上跋扈,却只罚了一月俸禄,会忆起姜老狗舍了皇后的颜面去顾全圣人的颜面,会忆起……定远公,是会在明堂上拔刀的。”
那一日,就是定远公步她父兄后尘死无葬地之日。
“她不是卫家的二郎,她是大梁的卫二郎。”于崇又想起了先皇说过的话。
卫臻啊卫臻,这等话你竟信了?
你怎能信呢?
于岌听完,探身问:“大兄,若有那一日……那,那边市?”
“北疆平定之前,圣人不会动定远公,我等要做的,就是在北疆彻底平定之前,将丰州上下把握于手中,你那妻弟颇有几分手段,若是他能成事,就是我于家大功臣。”
于崇叹了一声又道:
“我若是那卫臻,便与那蛮人打得有来有回,一年胜几场,败几场,东都不拨钱粮,就放了蛮族进中原抢杀一番,旁人挨了打,自然知道我这守边之人不仅动不得,还要捧着。哪像卫臻,被先帝封了个‘定远公’就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朝中都快忘了蛮族之凶残,待他们忘了的那一日,就是圣人要动卫臻,朝臣皆拍手称快之时。”
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于崇突然有些心烦,他又想起了当日那高坐在马上的身影。
那时人人皆想其生,因其悍勇。
也终有一日人人皆想其死,因其悍勇。
而自己这被她所救之人也必将看其死,因她……
“大兄?怎突然做出怅然之态?”
“无他,我只是想到一朵花,人人欲其凋敝化尘土,不过是因为那花开得绚烂惹眼,香气扑鼻,却又不在任何一人手中罢了。”
说完,一拍大腿,于崇坐正了身子,道:
“第一年的六家标信,于氏势在必得,族老中必有反对之人,你我兄弟必须站在一线。”
于岌连忙道:“大兄尽管放心便好,不只是我,余下兄弟也必以大兄马首是瞻。”
于崇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翌日,定远公又上朝了。
她继续与吏部要人,吏部仍是无人可给。
吏部尚书齐行谨也给出了新的解决之法,今秋吏部招人之时可特为北疆招一批书吏,定远公若是不放心,招人之时可派亲信来看。
对于吏部来说,这已是给了北疆极大的好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了裴道真这吏部侍郎的面上。
定远公仍是冷笑道:
“齐尚书,如今是春天,到秋天还要小半年,招来的人也难能立刻顶起实务,昨日我已说过了,丰州要即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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