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不再多言,吩咐手底下的小内侍把话传出去。
嘉佑帝摊开桌上的奏章,那是海盗滋扰会稽一带的消息,他把奏折往桌上猛地一拍,愠怒之色现于表:;这杨迁到底何许人也?朕的水师竟奈何不了他!
王公公适时进言:;陛下,淇王就在扬州,何不着淇王前去抗击海盗?
嘉佑帝没好气地道:;就算朕不下令,他就不去么?他可是大秦的战神!
王公公试探性地道:;陛下是担心淇王掺和进水师里?
嘉佑帝道:;这是唯一一处朕这好弟弟没有染指的兵力,若是让他去抗击海盗,指不定水师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王公公道:;陛下,这也不难,您委派一位监军携旨前往扬州,让那位监军在韩将军和淇王之间搞点事,便可避免陛下担忧的事情发生。
;说得好!嘉佑帝十分赞同,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两下,;这个监军,得是自己人才行。若是卫殊没有与朕的任何皇子有牵扯,那他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王公公躬着身子,没有再接任何话。
陛下如今对麒麟卫很是看重,但东南西北四个千户被派去扬州清扫北齐奸细,在京城的只有刚回来的卫指挥使,而且卫指挥使与淇王不睦,怎么看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只是……卫指挥使到底是谁的人?他究竟能不能通过陛下的考验,这些都是未知数。
卫殊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一位少年迎面而来,他身材修长纤瘦,长相儒雅,带着一种柔柔的气质,笑容也是和煦得让人如沐春风。
但他面上不健康的惨白,透露出他身体的虚弱,见卫殊走过来,他笑吟吟地道:;卫指挥使,回来了?
卫殊拱手行礼:;见过三殿下。
三皇子长孙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随和地道:;卫指挥使不必客气,你为大秦四处奔走,一身风尘仆仆,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去吧!
卫殊道:;多谢三殿下关心。
三皇子微微颔首,拢了拢披风,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多么柔弱且温柔的人,但凡有点良知都会心疼吧?
卫殊收回目光,唇角泛起冷笑——自古病娇多变/态,这三皇子能安什么好心?
果然,这一幕很快就传到了嘉佑帝耳里。
王公公皱着眉头:;陛下,这事他不对劲啊!卫指挥使对谁都不假辞色,但却与三皇子相谈甚欢,卫指挥使还向三皇子恭敬行礼,这可真不像平时的他。
嘉佑帝眉头深深皱起:;莫非那些传信都是真的?卫殊和老三果真扯在了一起?
一个病得不知道还能有多久日子可活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指不定是卫殊主动勾搭。
他的心可真大啊!太子和老二都有出身高贵,母妃后族得力,他要是襄助,将来尘埃落定时,能得什么好处?要是襄助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可就是勤王的大功臣!
虞谦不也是替他办事,这才宰执朝野十数年么?
嘉佑帝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没有觉得老三有野心,而是认为卫殊想利用老三成事。
王公公道:;陛下,三皇子来给您问安,他就在外面,您可要见见?
嘉佑帝面色阴沉,默了默,道:;让他进来。
病弱的少年走了进来,哪怕已经快到三月,他仍旧穿着厚厚的衣裳,披风上还镶着毛领子,越发衬托出他的瘦弱,以及天真无邪。
;儿子参见父皇。三皇子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十分乖巧讨喜,就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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