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鬼身边,环绕着数十个白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却形容怪异。 之所以怪异,只因这些白衣人,虽手有利器,却毫无锐气。 这些长剑,闪着寒光,却剑尖低垂,剑身游移不定,甚至微微颤抖。 这些持剑的白衣人,努力地控制着双手的颤抖。但这颤抖,却愈演愈烈,简直如同筛糠。 不但双手颤抖,这双腿,也不听话地发起软来。 发软的双腿,不但让白衣人畏缩在恶鬼周围不能上前,简直要让白衣人们落荒而逃了。 当然,这落荒而逃的冲动,被白衣人们强行压抑着,勉强维持着剑阁山庄的面子。 剑阁山庄的面子,实在也太难看了些。 虽被白衣人围堵,但这恶鬼,如入无人之境,大大咧咧地,一路顺畅,翩然走进演武场。 这骄横跋扈的恶鬼,仿佛轻易地,就给这剑阁山庄的面子上,扇了狠狠的一巴掌。 但这令众人心生恐怖的恶鬼,长得非但不恐怖,反而十分好看。 恶鬼一身灰衣,红唇乌发,面目如画。 戴天心中一紧。 这恶鬼,自己竟是认识的。 凌若渊! 这里的武林大会,分明是龙潭虎穴。 凌若渊却偏偏来此。 若是她身陷险境怎么办? 或者,如果她大开杀戒,又如何是好? 一时间,戴天只觉得心中惘然,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还有演武场上的百来人。 看到人人得而诛之,除之而后快的妖女到来,刚才还群情激愤的众人,突然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大家仍然鸦雀无声地静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倒是詹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的红苹果,此时已经惨白。但他依然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冲着凌若渊道:“凌若渊,多年不见,你还是神采依旧啊!” 说罢,詹淇又夸张地干笑数声。 这几声干笑,在噤若寒蝉的广场之上,显得异常突兀,活像枯藤上的老鸦。 但这老鸦的啼叫,似乎把凌若渊给逗笑了。 她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竟然荡漾起涟漪般的笑容。 她的声音,如同晴雪化开:“詹淇,你还在世,我当然只能神采依旧。” 詹淇一滞,只能尴尬地继续干笑道:“您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凌若渊翩然走到詹淇跟前,温言道:“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你。” 凌若渊盯着詹淇的圆脸,继续道:“你和公孙玄都在这里,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 呆立在一旁的公孙玄,仿佛终于醒过神来。他厉声道:“凌若渊,你休要嚣张!我和詹淇,岂是你可以搓扁捏圆的?” 段墨也终于想起来应该趁着人多势众,煽风点火,于是也怒气冲冲道:“妖女,我追云庄与你的血海深仇,今日只能用你的命来化解!” 凌若渊用眼睛瞟了瞟段墨的如墨黑面,竟仿佛觉得有些可笑,点头附和道:“没错。追云庄与我仇深如海,以至于段云等不及地巴巴赶着来送命。”凌若渊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赞赏的笑容:“今日我能站在此处,也是拜段云所赐呢。” 段墨大怒:“妖女!我前掌门惨死你手。你竟拿此玩笑。可见你蛇蝎心肠,不配为人!” 怎料凌若渊听了段墨怒骂,竟也不生气,仰天大笑起来:“你们既然说我是妖,我自然也不惜为人了。” 她将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环视了一圈,继续道:“同样是杀人,有人杀人,是替天行道。有人杀人,即使是自保,却成了妖。原来这世上的是非,本不在乎孰是孰非,而在乎如何搬弄是非。” 公孙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你苦心孤诣,遍寻当年旧人寻仇,屡范杀业。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自然没有冤枉。”凌若渊脸上笑意一收:“公孙掌门既说在下寻仇,那各位,必是先有仇于我了。” 公孙玄面色一滞,竟一时语塞。 段墨的黑脸,此时已经憋得通红,隐隐透出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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