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卫莱忙问:“花我自己的钱?那你你,你得再给我点。五十金顶多用俩月。”
刘彻不禁说:“你当喂牲口呢?”
“这次还真没有。听说外面的鸡蛋一钱买仨,到了宫里三个鸡蛋就得一贯钱。”卫莱掰着手指,“我每晚不吃多,一盆蒸鸡蛋一碟烤羊肉,至少得五六贯钱。一天这么多,一个月可是三十天。”猛地看向刘彻,“这么算顶多用一个月啊。”
刘彻吃不下去,便喝口酒清醒清醒,“司马迁这么写的?”
“司马迁没写这么详细。”卫莱道,“我算出来的。你想啊,膳房买菜是不是得去少府支钱。少府扣一点,买菜的小吏再弄一部分,他要是找熟人,旁人卖五钱,熟人卖十钱,这是不是要多出一部分。
“小吏累了,在东西市吃点东西,回来之后饿了,又不舍得自己花钱买菜,再从我的菜里扣一点,还有那些厨子什么的,都得算我身上。七算八算,到我嘴里,不需要五六贯钱,也得三四贯钱。”
这女人看样子真读了不少书。
刘彻:“你倒是对这些弄虚作假的名目清楚的很啊。”
“少挤兑我。只管说给还是不给。”卫莱伸出手。
刘彻朝她手心一巴掌。
卫莱疼的缩回去,瞪大眼睛,“你干嘛?”
“肉和菜都由皇庄供给,无需你买。虽然只有两顿,你若节制点,也足够吃两天。可你若想吃些新鲜的?”
“我懂了,只要不挑食,这辈子都花不着钱。”
刘彻忍不住问:“一点不花你要钱干嘛?”
卫莱心说“一辈子”只是打个比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被赶出去。不留足够的钱傍身,她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卫莱撇撇嘴,“你管我呢。”看他一眼,“管得着吗。”
“你——”刘彻暗暗运气,劝自己能活过来不容易,要弄死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话风一转,“你那个宝贝里可以种五谷杂粮,不能养牲畜?”
卫莱愣了愣,明白过来:“可以是可以,但太臭了。一天没注意,鸡跑了,粮食就完了。倘若是庄稼和蔬菜,半个月不看也没事。”
刘彻把酒盖上拿去内室。
“干嘛?我还没喝好。”卫莱忙问。
刘彻停下,回身道:“贪杯误事。”
卫莱想说还能有什么事,一想这里是宣室,她以后的家是昭阳殿,还没收拾好,就快速扒拉完米饭,抽一张纸擦擦嘴,等刘彻出来。
刘彻递给她一件玄色披风。
“我不冷。”卫莱道。
“遮丑!”
“你——”卫莱眼角余光瞥到被割开的衣领,不禁瞪一眼刘彻。系好披风,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没什么不妥,朝条几努一下嘴。
刘彻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几案上的纸,难得同她心有灵犀,“这些东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太皇太后和太后。你需要几人伺候,朕从这边给你挑,你不主动提起,他们绝不敢问。”
卫莱想想:“我不习惯人伺候,若是为我梳头更衣,两女便足矣。”
“你倒是不讲究。”刘彻虽然奢侈无度,但对她的简朴很满意,“朕都忘了哪些人是太后的,哪些是太皇太后的,待朕查清楚,便让春陀送过去。以后朕晚上歇在昭阳殿。”
卫莱猛然直视他,“你给我再说一遍!”
“你现在是我的宠妃。”刘彻提起宝剑,另一手搭在她肩上,“你见过弃宠妃于不顾,改睡别人的皇帝吗?”
卫莱张了张口,“我,我咋没见过。”
“在哪儿见的?”刘彻推着她出去。
卫莱舔了舔嘴角,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戏文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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