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所以,若不是有我这份情谊在,恐怕你是不会给孝仁报仇的?"
甄屹钊靠坐在沙发上,魁梧的身躯像是一座山岳,带给张威强势的压迫。
殷红的血液从破损的嘴唇流出,张威嗓子里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嘶哑着艰难开口:"师父,我......"
甄屹钊摆了摆手,掐灭烟蒂,又点了一根新的,呵呵笑道:"别多想,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你看不起孝仁,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他出生之时,马先生已经发迹,确实没过过一天苦日子。"
"而你不同,你是我从桥洞下面带回来的,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九岁。因为一个馒头,被一群烂仔堵在桥洞往死里打。"
甄孝仁想起当年的事情,不自觉笑起来,眼里晶晶放光,有一丝沉湎和追忆。
张威却突然觉得心里发酸。
因为师父,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神色,这样的......只有在老人身上,才会经常看见的、沉湎于回忆之中的神色。
有句话说,男孩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在一瞬间成长为男人的。
这个瞬间,或许是某天凌晨突然醒来,望着窗外的树叶;也有可能是父母无意间的话,触动了你......
于张威而言,他的成长,一共有两次。
一次是双亲去世,家产和房子被亲戚尽数瓜分,他明白自己从此之后孤苦无依;
一次是那年冬天桥洞下,一个魁梧得像是山岳的男人,把将他打得连连求饶那些烂仔,全部掀翻,然后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说:"跟我走,我能让你饿不死。"
九岁的张威想也没想,把冷硬的馒头塞进嘴里,抹了一把鼻血,就跟那个神兵天降般的男人走了......
眼下,那个在他心目中如同神明的男人,用他自己的行为告诉他,男人是由男孩一瞬之间成长的,也是一瞬之间变老的。
可是......神明怎么会变老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当弟子吗?"甄屹钊这次没有抽烟,只是掸掸堆到半截香烟长度的烟灰,慈爱地笑起来。
快三十的张威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孩子般的赧然,摇摇头说不知道。
当时他被一群烂仔打得跟狗一样,口鼻里面溢着血,缩在地上翻滚。也没有什么咬死牙关不吭声的英雄气概,反而一个劲儿的大喊饶命,管那群烂仔爷爷亲爹地叫。
实在窝囊至极,狼狈至极。
和师父的见面场景竟然如此不堪,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难为情。
所以,他自己也都疑惑,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受到师父的青眼相加?
当时跟着他走,也不过是赌一赌,想着自己烂命一条,死也就死了。就算碰到的是人贩子,把自己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去,那也是造化了,好歹能吃饱饭。
谁曾想,那个男人不仅让他吃饱吃好,还传他一身业艺,迎来送往,也皆是富贾名流。
他一个仓皇流离的野狗,转眼之间,山河变换,成了富贵门庭前镇宅的白玉狮子。
如今回想起来,也依旧这一切觉得如同梦幻。
甄屹钊看出了他笑容里难为情的意味,笑着指了指他的眼睛,道:"眼神!"
"你虽然被人踩在地上打滚,嘴里还爷爷亲爹地叫着求饶,但你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软弱!那种眼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