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分析,老许没理由恨他,更没有理由害他。可他心里还是发虚,如此位高权重的大臣,在历史上的名气响当当的。 临终之际居然还要专门腾出时间见他这样的后辈,这其中肯定有原委,再加上,老许这人又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物。 不担心不行啊! 却在他做着各种心理建设的时候,许府的管事终于来带他去见老许了。 这位来回传信的管事,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就是他刚才把范先拉上马车的。 这般强横! 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你们许府的人,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看看,这手腕到现在还是青的呢! 那壮汉也是个实诚人,看他一直揉手腕,赶忙道歉:“裴文学见谅,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他抱了拳道:“想必裴文学也有所耳闻,阿郎卧病已经半年有余,实在是体衰力弱,只想趁着精神好的时候,赶紧见裴文学一面,这才没来得及说清缘由,便把你给请来了。” “请?” 呵呵…… “你们那能叫请吗?” 不过,面前的壮汉连胡须,一头红发,应该是胡人,看起来心眼不多的样子。 裴范先将他打量一番,这才说道:“你也是着急,我可以理解,不过,许公为何要见我?” “可否透露一二。” 他也不是一定要问,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试试看罢了。 管事的略微一愣。 为什么要见? 这他怎么会知道! 只得实话实说:“裴文学,我就是一个跑腿办事的,这原因,阿郎确实没向我提起过。” “许公病重,这些日子来探病的人,一定不少吧。原本也是我疏忽了,作为晚辈,我应该早来探望。” “裴文学不必挂怀,说来,自从阿郎病重,这探病的人就没断过,老实说,也很是伤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还巴不得阿郎能多歇歇。” “就在前几天,圣人娘娘还亲自驾临来探病了!” 吼吼…… 裴范先心中一顿,果不其然呐! 问题原来是出在这对惹事夫妻的身上。 刚才还茫茫然如坠云雾的裴范先,此刻眼前却豁然开朗。 肯定是这对夫妻透露的消息! 没错了! 许府不愧是国公府,庭院深深,各种游廊小道,重重叠叠,四通八达,裴范先第一次到这样的高门大户的家宅拜访,一路上随着管事的脚步行进,竟然都已经想不起来时的路。 这种感觉,和进宫还不同。 皇宫的规模和建筑,这样的家宅当然不能比拟,但是,当你行进在后宫宽阔的石板路上的时候,你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两只眼睛也绝对不敢四处乱瞄,城墙再高,宫殿再美轮美奂,那也是悬浮的。 裴范先很明白,那些事物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而在许府家宅,他却很有实感,一树一花,一桥一墙,都透露出主人的审美意趣。 老许是个俗世中人,闲来无事也经常修葺院落,西域贩运来的名贵香料全都涂抹在泥墙上,人一走近,一股芳香扑鼻,真是沁人心脾。 据历史记载,大约到了李治当政的时候,大唐对外开疆拓土,所向披靡,对内,商贸发达,百姓富庶。 两京境内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竞逐奢侈,人们拼美衣,拼美食,当然最能体现一个家族兴衰荣辱的,当然还是他们日常居住的宅院。 听说,就连李治和武媚娘最最喜爱的独女太平,当来到权臣宗楚客的家中参观的时候,也不由得被眼前豪奢的建筑震撼。 发出了见过老宗的宅院,我们的家都不算是家了的感叹。 这位宗楚客是何人? 他也是大有来头,他的母亲是天后武媚娘的同族姐妹,虽然说不清到底是哪一位姐妹,但肯定亲缘关系也不算远。 作为武家世系之中的一员,宗楚客还算是能拿得出手的,至少,他还真的中过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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