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宸苑悉数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之中,绕苑而生的竹子片片绿意盎然,仿佛刚被一场春雨冲洗过。
窗子是开的,时不时有一两只蝴蝶携几丝微风飞入。
几缕光线斜斜地照在榻上,偶尔被那蝴蝶有恃无恐地扇动着。
闪闪的金光,便在那白璧无瑕的容颜上跳跃着,倚在榻上小憩的人却没有察觉。
此时脚步声蓦然在苑外响起,那蝴蝶似乎能提预知什么,一扇翅,便飞走了!
“娘娘!王郎的信来了!”
并不知道宸妃在小憩,那婢子只是双手紧紧捧着信一路跑进苑内,脸上笑靥如花。
此时的宸妃早已回了神,脑袋撑在支起的手背上,锐利的光芒略带几分惺忪,在那婢子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眼。
被看得顿时迟疑,婢子蓦地停在了那,一半被阳光染得星亮,一半陷在阴暗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她不由得抓了抓捧在怀中的信,声音没了方才的清脆,“娘娘……王郎的信来了。”
“谁准你这般叫的!”
那两字又在她耳尖闪了一遍,宸妃的脸上早已色变。
被那声音惊跪,“奴婢该死!!”
宸妃蓦地下了榻,坐到了妆台前,身后的婢子识趣地将信递到了她的手中。
信上说,赏心园之变故,乃是不幸中的万幸,要她时刻谨记覆舟之戒,既在东宫禁足三月,便安心休养生息,莫生他念……
过几日再躬身来看她,王郎笔嘱。
最后一行她几乎是没有看完,那信筏便被她修长的五指扭在了拳头里,皱得再也摊不成一张完整的宣纸……
听闻那骨节咯咯作响声,那婢子脑袋蓦地一抬,意外窥见镜中惨淡的容颜,不由得心惊肉跳,嘴里登时跳出:“娘娘……”
“滚!”
那狠厉的声音,同那扭曲的纸团几乎是同一时间掷出的。
慌乱中,蓦地看了眼角落里早已残败不堪的信筏,婢子忙转头逃了出去,手心哆嗦得厉害。
不料,没几步便与忽然跑进门的阿针撞在了一起……
阿针站定,不禁与那神色慌乱的婢子对了对眼,眉眼里顿时有几分扫兴。
转头跑进殿中时,又快快地换了一张欢天喜地的皮相。
“避子药?”
宸妃手里的梳子蓦然在青丝上停了停,偏头往肩侧问了问,“确定吗?”
“确定!”阿针忙说起:“这些天燕淑仪和燕才人走得近,您便嘱咐阿针多盯一盯侧殿,这不!上午便发现了那丫头嗪嗪出了古怪!”
宸妃低着眸子想了想,不经意间扫了眼角落里的纸团,声音蓦然确定:“好!现在便去侧殿!本宫倒要看看这个燕淑仪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淫.乱后宫!”
侧殿。
丫头嗪嗪一手端药,一手开了半扇殿门,眼里的动作比手上的动作还有小心,随后便急匆匆地入了殿,“小姐小姐!药煎好了!”
她在殿中的榻上没找着人,却忽然听到了哭泣声。
愕愕的目光最后竟停在了一个角落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呀!”
嗪嗪忙将药搁在了桌子上,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燕淑仪,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地上那么凉,这个时候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呀!”
燕艳艳哭干的眼睛又滚下了泪珠,把嗪嗪抱得更紧,苦涩的喉头早已说不出话来。
“小姐,您快起来……”
这个时候,两扇殿门轰地一声巨响,被重重地飞开!
两两相抱的主仆顿时便愣住了,看到宸妃的那一刻更是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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