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急切的眼神,骤然对上了她眼中的迟疑——
“跟我走!”
他们没有时间陷在这种于事无补的争端中!
他们得离开了!
白饵摇摇头,面色有些难看。
她连死都不怕,岂会怕满城的流言蜚语?
她只想得到一个真相,得到一个答案,一个直击心灵的答案!
“不能走!”
千百只眼睛,嫉恶如仇,如凌厉的刀光,悄然扫过——
“抓住杀人凶手!抓住窃贼!不要让他们跑了!”
只不过一两个弹指,二人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刀棒齐齐落下,堵得他们无处可逃!
难民纷纷退避,让出一条救援道路,昏死过去的孩子被僧人飞快地抬入殿中。
人影婆娑,他二人甚至没能看清孩子的脸。
困惑的眼中,孩子的娘亲忽然从他们身边经过,停下来指着他二人的鼻子,劈头盖脸地谩骂。
“若我家宝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口中的唾沫刚刚飞落,转瞬,泣下如雨。
只见她像个疯子一样扑向两位长老,扒着僧衣,苦苦哀求着。
“长老啊,一定要为我家孩子做主啊!”
一番鬼哭神嚎、捶拍胸膛后,追着僧人的步子,冲进了殿中。“宝儿——”
“诸位,现在这两个人不但盗窃了金明寺,而且还在狼肉里下毒企图毒害咱们!咱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有人冲出人群声嘶力竭。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同他二人分食狼肉之人!
他叫周寄善,走路有些跛,因为,他说过,前不久他被狼人的狼骑咬伤了后腿,他也说过,他的老母亲为了掩护自己逃脱狼人的追踪,死在了狼人的刀下,他被逼无奈,才上了山。
白饵记得,她记得他的脸,每一位昨天同她分食狼肉的难民,她都清楚地记得!
虽然不知道有些人叫什么名字,但她记得他们的模样,因为,那时的他们,看起来格外亲切,就像家人那样,她无不被他们每一个人的遭遇感到难过、同情。
那种患难与共的乐趣,让她觉得,眼前的处境一点也不苦,反倒是甜的,就像交到他们手里的那块狼肉一样,真的好甜。
“绝不能放过他们!害人精——”
“人面兽心的害人精!敢做不敢认的窃贼!”
咬紧牙关,她骤然冲开那些压在她身上的棍棒,高高扬起头,撕声喊道:“我说过——,狼肉无毒!”
骤然撕起的声音,似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接踵而来的,是滚滚闷雷。
“如果没毒,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昏倒!”
“对啊——”
“就是他们下的毒!他们就是披着狼皮的害人精!”
“害人精——”
... ...
这个世上,杀人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杀人的道理便有千千万万条,他们若一心要你死,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
她抛开了手上已经被挣开的麻绳,忘乎所以地朝前走了几步,眼神执着,目标很明确,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休要轻举妄动!”
举刀的难民在她身后厉斥了一声,警告她莫要再走下去。
“白饵!”
他轻唤一声,一双担忧的眸子里,她一席背影显得十分落寞,全然不知她要做什么。虽看不清她此刻的脸,但他可以想象出,那一定是一张嫉恶如仇、冷若冰山的脸。
他竭力嘶吼了一声,正欲挣开压在脖子上的束缚,她却忽然朝后支出半只手。
于无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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