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将离后,白饵斗志昂扬地冲上了山腰,但很快便偃旗息鼓了。
起初,山坡并不算太陡,亦有灌木丛可以作为发力的依傍,因此不过几十个弹指,她便爬上了山腰,可到达山腰后,一如将离所说,遍地都是冻土冰岩,不要说绿植了,枯草都没有一根,脚下的路也变得十分打滑,一不留神便会摔跤。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最后连火把也摔出了手心,顺着山坡一路翻滚,最后彻底熄灭了。
周遭顿时陷入了黑暗,无边的漆黑开始在她冰凉的眸子里蔓延,回头去望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任何迹象了,显然,将离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的可能,更不可能向将离求助,自己答应的任务,即便再艰难,也要硬着头皮完成。
渐渐,她适应了这片黑暗,借着冰岩映出的光,她依稀可以分辨出周围的景物,双手尝试在冰岩上摸索着,借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身子缓缓挪动,每一步都极其小心,因为,一旦出神,便会顺着陡峭的山坡同那火把一般滑了下去,前面的费心摸索,都将会是一场徒劳。
后来,她运气极好,摸索到了一根从上面垂下来的藤蔓,藤蔓很粗实,握于掌心的厚实度刚刚好。于是,她便开始借着藤蔓发力,不断向上攀爬。
双手虽然有手套做防护,但手心始终是冷的,大抵是因为遍地都是冻土冰岩的缘故,空气也变得十分寒冷,而这种冷,很熟悉,且记忆犹新。
她记起了在青坡之上与李愚躲避追兵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二人被逼到雪崖边上,面对风人的兵革利器,为了保护自己,他毅然决然地将她推到了雪坡之下,独自去与那些风人正面厮杀。
当她在雪坡下醒来,她拼了命地想要往上爬,纵凛冽的寒风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脸上,纵渗透骨髓的冷侵蚀着她的肌肤,她的心完全被他的安危占据着,除了往上爬,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她以为自己会内疚一辈子,还好最后有一头受伤的狼骑帮了她,将她带上了雪坡,并从风人的手中,救下了他。
如今,她发现,自己似乎和那个时候一样,除了努力往上爬,她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他在何方,亦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更不能冲上去救他。
她只期盼,这一次的劫难,能和上次那样,有个重逢的结局,不渴望能驾着狼骑同他乘风而去,她只渴望,再见他时,他能够安然无恙,能够冲向自己,将她紧紧抱住。
思及此处,眼眶早已湿润,清冷的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冻土上,却化不开一寸冻土,一如化不开,她那颗冰封的心。
她拭干眼睛,抑制住不定的情绪,努力不去想这些看似美好却十分残酷的回忆,可就是因为此刻的出神,手心忽然顺着藤蔓下滑了两寸,有那么一瞬,几乎要脱离藤蔓。
被这亡命的信号惊醒,心弦骤然绷紧,双脚一时间失去了支点,整个身子开始悬在半空之中,藤蔓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开始变得有些晃荡。
只觉得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白饵吃力地抓紧手中的藤蔓,但手心仍旧在一寸寸地下滑,忽然,巴掌大的雪块开始从上面砸落,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让她顿时无处可藏。
老天仿佛在和她开玩笑,她越是努力地抓紧,雪块便落得更快,起初她以为是下雪天的缘故,后来她才意识到,这分明就是可怕的雪崩!是要命的泥石流!
骤然,一个不知名的雪块猛地砸落在了她的手上,剧烈的疼痛逼得她下意识将一只手甩开,这一次,身体滑落得更快,飘飘摇摇,在半空之中飞速下坠,好似垂在悬崖边上的一连串泥土。
尖叫声融在了风中,被呼啸的猛兽一口吞噬,她的大脑一片死寂,彻底放弃了求生的念头,手心不知从何时开始,脱离了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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