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句句如剑刺得粉碎!
他说得对,自欺欺人的人,的确是她,计谋深深的人,也的确是她!本以为只要能拯救病入膏肓的公子,她也能从中得救,怎料,她所中的毒却越来越深!殿下与公子之间,她千般阻隔,万般拦!失了公子最初的模样,亦失了自己的本心,到头来,真相骤揭,终是一场空!
她阖了阖沉重的眼皮,冷冰冰的身子斜靠在柱子上,任由眼泪汩汩地滑落。千疮百孔的心悔意横流,她暗自摇着头,脑袋一阵跳痛,她知道,她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你还与公子说了什么?”她慢慢睁开眼,压着声音哽咽着问,声音有些沙哑。
“你还觉得不够羞耻么?非要我一字一句将你暗地里做的那些苟且之事抑扬顿挫地说一遍吗?”
被莺莺可笑的神色一震,阿信瞠目结舌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声:“既然你如此恬不知耻,不如咱们就到公子面前去说可好?”
莺莺颤抖着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绝不拆穿你!你只管用你那最后一点颜面跪着喊着求公子原谅你!可怜你!说不定他就会像十年前那般心生感动,一朝将你送入红罗帐,顺你心,如你愿,爬了销魂榻做了平王妃!”
“啪——”
咬牙切齿终难忍,莺莺扬起巴掌,势要打醒狂言徒。
诬蔑她可以,诬蔑公子万万不能!
惊抬眸,与之四目相对之时,惊变的瞳孔里皆染着火光。
她终于恼羞成怒了?她的春秋大梦终于做完了?
巴掌落,她的心也彻底滑落,终难信眼前人竟判若两人。
曾经彼此约定好要守护一辈子之人,如今竟成了他口中的狂情男?曾经陪他一起忍饥挨饿、栉风沐雪之人,如今竟被他说得如此不堪?纵然她罪孽深重,也不至于要被他这般羞辱!
小小的柴房登时飘荡着疾风暴雨的气息,玲珑煦暖的斜阳暗自轻移,逃之夭夭,整个屋子彻底失去了生机。
侧耳听,柴房外满府皆乱,火爆声,曳屋许许声,泼水声,奔走大呼声,皆融在风中交织成繁弦急管之音。
然而,这个却屋子静得可怕。被打得彻底疯魔,阿信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颓然仰天大笑起来!
“你还嫌不够乱吗?”莺莺极力拉扯着嗓子朝他嘶吼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公子要将你囚禁于此?你勤勤恳恳忠心侍主,昨夜所言亦毫无保留,公子没理由不放你回东宫!”
笑声戛然而止,阿信的眼里开始生出几分迟疑,莺莺的话蓦然将他的记忆牵回了昨夜的画面。
想起此事,头便疼得厉害。公子在传他问完话后,便让自己暂且退下,于重重迷影下,他忍不住想要向公子问个明白,随之,被公子恐怖的神色一吓,他悄怆而出。谁知,他刚走出殿门不到七步,便被人塞了白布、套了麻袋,几番挣扎后他晕厥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已被囚于柴房。
“很明显,公子不打算让你回到殿下身边伺候了!”
“不可能!你休要挑拨离间。”
“你若突然消失,太子殿下必然会下令全城搜查,公子既想要掩人耳目,最好的两个办法便是杀了你或者将你远送他乡!将你暂囚于此,他就不怕殿下的人查到此处吗?”
莫名的恐慌忽然涌至心头,阿信很快就意识到整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他错乱的眼神忽而移到柴门处,兀自低语喃喃道。
“不......我要去找公子问个清楚!我要去找公子问个清楚......”
“公子早已不在府上!”莺莺喊道,见阿信骤然恐慌的神色,她旋即走近他的身边,托着他的双手,对上他不定的双眼,苦苦相问:“昨夜你到底还与公子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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