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忽然发现,那恶狼好像并没有打算展开攻击,望着那两只刀片般的狼眼,白饵开始有些迟疑,狼眼眶底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溢出,眼眶边的毛好像也被什么打湿了。
难道是眼泪?狼也会流泪吗?
从小到大,类似的场景下,她只见过马流泪。十三岁那年,她同父亲替马帮去极寒之境送货,此行,刚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小马,也与老马一路相随。不幸的是,途中,他们遭遇了雪崩,眼看巨大的雪球就要往父亲和自己身上砸落,老马脱了缰绳,独自冲向了雪球,父亲和自己才得以幸免,可是老马死了。小马登时便冲到垂死的老马身边,两足“嘣”的一声,跪倒在老马身边,流下几行清泪。
思绪沉沉有些郁郁,白饵觉得很是古怪,便踉跄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狼骑,瞬间便被它身上一块鲜红的伤痕所震撼。那伤痕明显是新添的,风雪落在上面,狼骑的身子时不时发出微微颤抖,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忽然颤抖不止,血液涌上心头,不断刺激着泪腺。
恍然间,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狼,也会流泪。
见到狼骑之时,她之所以会这般害怕,仅仅是因为害怕源于自身对庞然大物本身就有的敬畏与恐惧,这种恐惧从一开始便形成了一个死板的印象,这种印象使得她对那些她从未走近的事物,有着深深的误解。
进一步靠近它时,心底的害怕不再像最初时那般强烈,白饵情不自禁想要去触碰它,触碰它伤痕累累的身体。
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忙不迭从她单薄得不能再单薄的衣服上,撕下干净的一块,然后轻轻将它的伤痕包扎好,她的动极其小心,生怕会在这个过程中刺激到它的伤口。出奇的是,它很配合自己,白饵有些惊讶,甚至还有些欣慰,原本对它的敬畏之心和恐惧之情,随之忘却。
风雪飘摇,看到它的身子不再因疼痛而颤抖,白饵的眼中忽然浮现难得的笑意。
“这么重的伤,是否因为你的主人所致呢?”再次看向它时,白饵发现,其实它并没乍见之时那么凶狠,此刻,它的眼中是那么的平和,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你和我,大抵都是可怜之人,生于乱世,身不由己,命,亦如草芥,缰绳,一旦在别人手中握着,便永无自由。其实,你更适合在浩瀚的雪野中,无拘无束地奔跑,没有鞭打,没有训斥,亦没有杀机。至于我,我......”
“至于我,羁绊即自由!”沉吟了片刻,白饵抬起头不禁朝狼骑淡淡一笑。她忽然有些好奇:“我是从那雪陂上滚下来的,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深陂之中?”
只见狼骑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它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任由她柔软的玉指为自己梳理毛发。
聊到这,白饵忽然惊醒过来!
雪陂之上的李愚至今仍旧是生死未卜,她不能再耽搁了!心急如焚地倒头冲向了那片渺茫的雪陂,借着稍稍恢复的体力,咬紧牙关不断负雪而上。
整个心思瞬间被李愚的安危占据着,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她抛下的狼骑。直到余光里,再次出现它的身影时,白饵才将目光转向它,只见,它将四足轻轻盘落,整个身子缓缓匍匐在雪中,眼前,就像有一座大山轰然倒塌。
居戚戚不可理解地望了它良久,最后,透过它微妙的眼神,她才意识到:“你说,你有办法帮我上去?”
本着一顿猜测,白饵惊讶着朝狼骑一问。谁知,那狼骑好像听懂了自己的言语,它轻轻点了点头,将身子一低再低,低到足够轻而易举骑上狼背的高度。
见到这一幕,泪眼再次婆娑,不过这一次是感动的泪,亦是兴奋的泪。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白饵轻巧地坐上了狼骑。
随着狼骑缓慢地立起四足,白饵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被越升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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