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他不禁低眉笑了笑,不经意间,再次回望与她携手走过的路时,仿佛已经与她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轻轻念,回过头再看她,只觉得那如火的嫁衣与她相配,真是绝美。“此刻你固然记得这些话,但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记得吗?”
“天崩地裂了我也能记得。”她仰着脸,孩子似的,笑着朝他回答道,语气里夹杂着众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李愚笑着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黯然,随后将她扶到卧榻上,小心嘱咐:“你在榻上好生坐着,我去寻些吃食。”
“这里都荒废这么多年了,虫蚁都没有,又怎可能会有吃食?”白饵一边打理着衣裳,一边笑着回道。
他回过头,随口接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话一出口,脑中忽然一片死寂,整个人怔了怔,心中复言: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那你小心些。”白饵自顾自地回道,并未注意到他眼中莫名的呆滞。
待李愚应声而去,白饵的眼神再次落到案上的那个放歪了的大箱子,心中忽然充满敬意,忙不迭准备将之摆正,刚一抬手,旁边的两卷画轴忽然滚到案几边缘,最后轻悄悄滑落至地。
白饵惊讶的眸子,追随而去,只见一卷画轴在地面徐徐展开,画中男子一身戎装,面罩盔甲,手持方天画戟驾着一匹战马,身形挺拔,眉目俊朗,坚毅冷漠的视线,无情却似有情,让人忍不住想要看清他的全部面面。
潋滟的眸子不经意间,移到另一卷将露未露的画轴上,好奇心使然,她忍不住绕至案前,俯着身子细细提指,将画卷徐徐展开。
寥寥数笔,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便跃然于纸上,女子巧笑嫣然,一双明媚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这个女子太美了,即便白饵是女子,也忍不住怜爱起她的美丽来。尤其是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之外,嘴角泛起的笑容天真无邪,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这女子轻轻回眸,沐浴在一片春和景明之中。
看到这里,白饵不知为何,心中一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虫蚁,在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往下看去,这幅画竟然没有落款。
“看什么呢?”李愚笑着大步走过来,一见画中描绘的情形,他好奇的神情,骤然僵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画中的人。
沉迷于画中,并未注意他的出现,她忍不住一念:“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暗自叹了一口气后,一回神,才发现他早已立在那里,一双深沉的眸子,比月色还要孤寂,凝视着画中的女子,仿佛在看一位故人。白饵好像立刻明白了什么,小心问道:“这画中之人,你可认识?”
李愚并未抬眸,好像不愿她看到自己的神情,可是手却不自控地颤抖:“她和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白饵有些诧异:“她是谁?”
李愚轻轻一笑,将画轴一一卷起:“一位故人。”
“故人安否?”
李愚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与平静,可是白饵怎么都无法从他的眼底找到一丝温暖。
耳畔并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回应,目所能及是他装画、掩盒时忙碌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的背影在这一刹那,变得十分落寞,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忽然爬上心头。
白饵暗自垂眸,不去想这些莫须有的杂念,而是走近他的身边,轻轻问:“你不是去寻吃食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说得对,这里荒废太久,不可能会有吃食的。”他背着身子淡淡道,冰冷的语调融在这微凉的夜色中,仿佛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
理虽如此,可一切哪里逃得过她那颗玲珑心?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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