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尸尸变!尸变啊!”那囚奴来不及解释,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青坡之上密集的人群,漠沧无痕忽然隐隐不安。根据写有字迹的天灯飘来的方向,他可以确定,白饵此刻应该就在附近。
时间紧,不容思忖,漠沧无痕往人群中寻去。
“白饵——”视野之下,人头攒动,众里寻她千百度,却频频无果。
囚奴手脚皆被铐链束缚着,燃灯之地虽大,但他们并不能跑多远,所有的出口皆被风人看守着,生乱后,看守囚奴的士兵成群结队地赶来压制骚乱,所以,原本人群拥挤的青坡,此刻,更加拥挤。
尖叫声和训斥声登时此起彼伏,融在风雪里,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曲子,听得来不由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白饵小小的身子,犹如一张片薄薄的花瓣,镶嵌在人群之中,目所能及,面目不识,她,望眼欲穿,却始终寻不到,他眉下的注目。
“白饵——”
风动花枝,暗香无人嗅。
茫茫人海里,她和他,亦如两叶背向而行的小舟,被人流冲散,然后各自远去,再无交集,所有的痴痴前往,只是一场注定不会相逢的离别。
“白饵——”
他不依不舍,始终在寻找,停停走走,再回首,枉回首,又回首,难回首。
困顿流连之中,他长眉一蹙,猛生一计。沉吟片刻后,不再思量,只身推开人群一个劲冲上高地。
高地之上,花枝轻扬,霜雪负荷,红花细蕊,极尽芬芳,云丝在漂移,人影愈加散乱。
他从怀中取出小心珍藏的羌笛,提指间,耳边扣起许多回响……
“你善管弦?”
“管弦并不是我最擅长的东西,我最擅长的是唱歌,我会各种各样的曲子,从古至今,信手拈来……”
“你呢?你平时善于……或是有什么喜好?”
……
眼下人海茫茫,他款款吹奏,却只待一人。
那雪夜的笛声,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延绵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想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他不禁心念:那夜所说之事,我还记得,你呢?
……
“我,我倒是只会拾人牙慧,吟些古今词句,偶尔玩弄玩弄笛子,权当附庸风雅罢了。”
“如此甚好,我倒是很愿意和你附庸风雅,下回,等你有了笛子,你可要在我眼前好好露一手,有乐相伴,哪怕夜夜清歌到天明,我也愿意奉陪到底!”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此刻我还真想高歌一曲,很多心事演奏出来,大抵就能好受些。”
所有的等待不会被辜负似的,终于有了回音!
远处,有浮屠宫传来的钟鼓之音,再远处,有朱雀街传来的繁弦急管,丝丝缕缕中,她听到了!她真的听到了!
……
“若是他日有机会,我定陪你奏上一曲,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焚琴煮鹤,坏了你的歌声。”
“你放心,你若敢奏,我便敢唱。我等着你说的那一天!”
频频回首,每一个刹那,便会在不经意间,陷入那夜的回忆中去。
是他?真的是他吗?
优美典雅的笛声在耳边萦绕,仿佛在眼前平铺了一幅幅写意的画面。
人声鼎沸中,她尽力埋头推开阻挡的人群,那笛声愈来愈近,演奏之人的轮廓亦越来越清晰,她立于青坡之下,抬眼深深地望去,迫不及待地确认是否是他。
只见他褴褛衣衫依旧,凌乱青丝依旧,清澈的眼眸,专注于羌笛之上,没有一丝涟漪。
是他!
那一刻,风动花枝,她眸光似水,不禁浅笑,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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