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倾洒而下,宿迁的城墙、屋舍和街道呈现出暖暖的橘红色。
在这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早上,常宽穿着整洁的军服,负手走上街道,检视着城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大步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
这个平常的早上,对常宽而言,注定不平常。
常宽是宿迁驻军的副统领,由于正统领韩义在三日前突然病倒,不但下不了床,甚至就连说话也有些困难。
于是城卫军的兵权有些“意外”地传到了常宽手中。
常宽除了副统领的职务,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汪佑和的姐夫。汪佑和看似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实际却是黑道门派玉鼎门的二当家。
玉鼎门作为靖难盟的十八帮会之一,按花语夕的指示,在朱棣进军路线的附近执行策反任务,而位于睢水战场以东的宿迁县城,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之一。
常宽走上城西的门楼,手搭凉棚,望向城外的官道。
“今早城外有没有什么异常?”他随口问身边的小校。
“没有。”其中一个小校答道,“都平静好多天了,咱这不是燕逆南下的必经之路,他们除非是傻了才会从咱们这走。”
“是么?”常宽微微一笑,也不再问,只吩咐城上小校当心值守。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一条黑线似的队伍,从视线尽头缓缓出现。
“这是……”一名小校发出惊呼,快步跑到常宽身边禀道:“报副统领,远处似有敌军,是否准备迎敌?”
“敌军吗?”常宽眯起眼睛,“他们打的什么旗号,我怎么看不清楚?”
两骑斥候从城门打马而出,迎着来军方向疾奔而去,很快又奔了回来,在城下仰头回报:“禀副统领,来军旗帜上写的是‘应天新军’四个字。”
“应天新军?”常宽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是自己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大将军麾下还有这样一支人马?”
“是自己人。”他身边一个级别较高的小头目拱手解释道,“副统领有所不知,这应天新军是由魏国公亲自训练的一支精兵,不归大将军节制。听说他们最近也从京城赶到淮北参加会战,有探报说,他们在齐眉山大败北军,也不知具体的情况怎样。如果是真的,那魏国公可是立大功了。”
常宽看了那小头目一眼,将信将疑地道:“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小头目似乎很想趁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对大局的判断,好让这位新升任的上司赏识自己的才华:“传说魏国公用兵如神,很多人事先都猜不透他的意图。距末将推断,他应是料定燕逆即将退却,故提前一步派部队移驻至宿迁一带,好在燕逆退兵的路上进行伏击。”
常宽又问:“敌人退兵会经过我们这?”
那小头目更得意了,索性抽出长剑,在城墙的砖石上画起来:“敌人如果想要退兵,要么经过徐州,要么取道山东。徐州有陈将军他们的大军布防,如果想避开他们取道山东,则……”
说着他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在代表宿迁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笑而不语。
“所以你是说,魏国公料敌机先,猜到燕逆退兵会取道山东,所以率先派人设伏。”常宽再次望向城下越来越近的队伍,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说来,如果魏国公真能剿灭燕逆,这支队伍很可能要立大功。”
小头目听常宽相信了自己的话,激动地道:“正是。”
“快布置下去,大开城门,迎友军进城。”常宽伸手在城垛子上一拍,“再从仓里支五百石粮,送给他们做补给。嘿,这样一来,到时候论功行赏,自也有我们宿迁的一份。”
“遵命!”那小头目兴奋地脸现潮红,大踏步地走下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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