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坐不住的。”朱棣接着道,“因为灵璧驻军太少,一旦让我军从东边的小路冲出齐眉山,灵璧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这时候盛庸身为南军主帅,必不能坐视灵璧陷落,因为那等若为我军打开了通往扬州高邮一线的东南门户,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去援救灵璧,想再从齐眉山外绕行已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也从谷中穿过,从南部的山口转往东边的小路。”
“这个时候,我们留在谷地北边的人马就可以出击了,同时分去东边的另一部分人马也可以调头杀回谷内,两路夹击,岂非更添胜算?”
朱棣说到这里,鹰隼般的目光陡然射向蓝枫,似乎想看他是怎样的反应。
蓝枫知道,朱棣在一些时候会提出这类似乎比自己“看得更远”的主张,以树立他“无所不能”的最高统帅的形象。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因为很多人之所以选择追随朱棣,正是看中他一时无两的人格魅力。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蓝枫也不会和朱棣据理力争,说一句“大王英明”,彼此都有面子。
只是此刻,蓝枫却眉头微蹙,硬着头皮苦笑道:“比起强攻南侧山口,大王此计若能成功,的确可以赢得更轻松。”
他有意无意地强调“若能”二字,接着又道:“但越是复杂的计策,往往其中的变数就越多,其中任意一点出了岔子,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你是说本王的计划可行性不高?”朱棣不悦道,“起兵靖难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事,一点险都不敢冒,算什么大英雄?”
“直接攻的话,我虽然仍有信心击溃盛庸,但此战肯定比渡河时更惨烈,伤亡损失也更大。”朱棣再不给蓝枫争辩的机会,断然道,“本王身为一军主帅,既明知会有较大的伤亡,自然要选择更加明智的方案。只有懂得为属下着想,他们才会拥戴你。”
旁边的士兵听到朱棣这番话,立时纷纷称颂,赞朱棣是难得的英主。
蓝枫见朱棣面有得色,知道此时再劝,在别人看来无异就成了自己“劝士兵送死”,无奈地摇摇头,转对凌羽飞道:“再去探一下敌人的兵力布置,回来再报。”
凌羽飞称一声是,快步去远。
他再回来时,大军又前进了十八里路,距离谷地已经不足五里。
“怎么样,看到盛庸了吗?”
凌羽飞点头:“他果然在南部的山口囤积重兵,连同退下去的平安何福部,兵力在二十万上下。”
蓝枫又问:“东边的小路有什么动静?”
“小路上没有动静,也没有伏兵。”凌羽飞谨慎地答道,“只是出到山外有一片密林,小灰无法看透。”
“这就对了。”朱棣击掌道,“在山口屯兵二十万,说明盛庸已把所有底牌带进了齐眉山,东边的灵璧只留下小股兵马。哼,他生怕打不过我,所以不敢分兵太多,把全部主力调到齐眉山与我决战。”
他拍了拍凌羽飞的肩膀:“别担心,南军一共也就三十万出头的兵力,六七万留在徐州,在娄庄的伤亡有三四万,还有二十万在山口等待和我决战。”
“我再想不出盛庸还有什么底牌,能阻我东进灵璧。”
于是大军依计而行,进入谷地之后,位于先头的张辅和朱高煦转而向东,穿过东侧的小路,准备钻出齐眉山,奇袭灵璧。
奇袭是虚,只待盛庸出兵援救,他们便回头痛击,联合朱棣的另一半兵马夹击位于谷中的南军。
这计划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漏洞,身为先锋的张辅和朱高煦也是信心满满。
然而就在打头的张辅部刚进入山外密林,朱高煦部正准备跟上的时候,忽听一声炮响,无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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