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朱瞻基还差两月才满三岁,生得倒还可爱。此时他被朱秀华抱在怀里,浑身涨得血红,幼嫩的肌肤因肿胀被撑大撑薄,看着几乎透明,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这是沸血症。”花语夕把过脉后道,“是一种极罕见的病症,我也只在徐叔叔的医书里见过,必须立刻施术治疗,否则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那……花大家能治吗?”张秀华既悲且忧,泪水又淌下来,再维持不了世子妃的体面和仪容:“我苦命的娃儿……”
“我尽力一试,先把小公子抱到屋里来。”花语夕说着就下了车,到房间准备施术用的银针。
张秀华抱着小公子也下了车,与朱高炽、蓝桥及马和一起,来到冬暖阁的正房。
“小公子患病前有什么异常状况吗?”花语夕一边把银针放在火上烘烤一边问道。
马和看了朱高炽一眼,见后者点头,这才说道:“有下人看到,小公子出事那晚的早些时候,有一条大红蜈蚣从他的住处滑出来,小公子在后脚跟的地方有一个被咬过的痕迹,所以猜小公子可能是被蜈蚣咬了。”
花语夕再次确认小公子后脚跟处的浅痕,沉声道:“马侍卫这样一说,确实很像蜈蚣的咬痕。”
张秀华颤声道:“我娃儿还有救吗?”
朱高炽的目光也锁定在花语夕身上,显然对小公子也极是关心。
花语夕没说话,捻起两根银针,准确刺进小公子双足的涌泉穴,然后暗运真气,在小公子的体内不住循环。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见小公子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秀华坐都坐不稳了,一把抱住小公子。
马和也忙问道:“花大家,小公子这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花语夕双手沾血,看了蓝桥一眼,蓝桥会意,探手到她怀里摸出一块秀帕,仔细替她擦净额头的细汗。
朱高炽比张秀华马和更沉稳些,发现小公子肌肤肿胀的程度似乎有所减缓,喜道:“似乎好些了。”
花语夕再施一轮气针术,然后浣净了双手,提笔写下两张药方,交给马和道:“第一张方子晨服,第二张夜服,快去抓药。”
马和拿过药方,先给朱高炽看了一遍,然后就立刻出门抓药。
张秀华长长松了口气,几乎瘫软得动不了,花语夕又解释道:“我刚才是以气针术让小公子吐出毒血,虽然看着可怕,却是排毒之法。从明天开始,我还要连续施针五天,再配合我刚才开的药方,应该可以让小公子将毒排尽,到时候再慢慢进补,会好过来的。”
“多谢花大家。”张秀华抓着花语夕的手臂,连声道。
“没事。”花语夕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蓝桥此时想起在洞庭湖上,花语夕给杜家的小公子杜余诊脉的情景。当时她对杜余症状的判断也是中毒,且是有人故意加害小公子。
燕王府这样的地方,平白无故又哪来的大红蜈蚣呢?
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他能想到,朱高炽肯定也能想到,既然他选择缄口不说,蓝桥也就不再追问。
花语夕对蓝桥道:“对不住夫君,本来今天应该和你回城的,现在看来,要再多耽误几天了。”
蓝桥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留下,五天后是正月三十,我们二月初一才启程去天莲峰,还来得及。”
花语夕含笑摇头:“小夜说得明白,只把你借给我独占十天,现在十天已到,我若再霸占着夫君,她就该怨我了。况且你后天不是还要去秋风岭接收整编第二批新兵吗?这是正经事,快回去。”
蓝桥回到金台东舍时,已是夜深人静。
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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