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问,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百个,奴家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藏在这张面具背后的人,是只有你一个,还是也曾有过别人?”
“太早的事我也不清楚,但自我得到这张面具开始,这个秘密就只有我和堂主二人知道。和公子的每一次相见,从庐州直到现在,也都是我一个人。”她果然言无不尽,不等蓝桥追问,又主动交代道:“这面具的制作者是堂主的夫人蓝芷,夫人貌不惊人,却天生一双巧手,做这面具本想取悦堂主,殊不知堂主只喜欢她原本的模样。她在临死前将面具传给了我,于是我便有了花语夕这新身份。”
“你骗得我好苦!”蓝桥恨恨地道:“现在想来,去年在岳阳,还有半个月前在江浦,你刻意以本来的面目接触我,都是在给我下套呢!难怪那日我送你出岳阳城,安萧寒转眼就找上门来,救菱儿时又差点被徐辉祖的新军一网打尽。”
“奴家也是不得已嘛,其实这几天奴家已在考虑,想找个机会向公子坦白一切,可惜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公子识破了。”
“所以当年你说是离家出走,其实是去了楚水城,变成了花语夕。”床幔被再次掀开,蓝桥盯着瑟缩在一角的她,生出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异感觉:“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呢?”
“公子想怎么叫都行。”花语夕低着头,面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蓝桥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到她那一双白嫩的赤足上。不知怎的,本来惯于以赤足示人的花语夕见蓝桥盯着自己的脚看,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忍不住换成跪坐的姿势,把双脚压在臀下。
“你和安萧寒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因为何事加入到楚水城?”蓝桥咄咄逼人地道,“一个久居深闺的小姑娘,怎会和二七会的人搅到一块?”
花语夕的情绪逐渐稳定,默默拭干了泪道:“此事若追根溯源,终究还要从十二年前的那桩旧案说起。”
“洪武二十二年,胡惟庸案爆发,韩国公李善长受到牵连,遭论以谋逆大罪,满门抄斩。”蓝桥点头道,“这桩大案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也和徐辉祖刘璟那些复仇者一样,是为了向先帝一手建立的大明朝复仇?”
“当时只有我们一家,因为娘亲的关系得以幸免,却也被逐出京城。”花语夕微睁着眼,目光望向一片空无的虚空,似乎眼前又浮现出当年的惨状,“我眼睁睁看着祖父、叔伯、堂哥堂姐以及仆婢杂役一一倒在血泊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惊叫也不敢发出一声。从十二岁到十五岁,我几乎走不出惨案发生的那一天,每晚都会梦到他们,整整做了三年的噩梦。”
“三年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做噩梦了?”
“直到三年后我遇到公子,感受到公子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洒脱,认为那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这才彻底从噩梦中解脱,并且坚定了复仇的决心。我暗中发誓,一定要让先帝为他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
“如此说来,竟是我把你推上了复仇的路。”蓝桥无奈地摇了摇头,奇道:“可这一切与安萧寒又有什么关系?”
“在我和公子分别后的第二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徐先生的药庐里来了一位客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衫,腰悬长剑,面孔冷若冰霜,眼睛如宇宙般深邃。”
蓝桥恍然道:“他就是安萧寒?”
“不错,恰好我就躲在墙角,偷听到堂主和徐先生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和我遭遇相似,同样对先帝充满仇恨的人。”
蓝桥掐指算道:“那该是在洪武二十六年,蓝玉案发,徐先生曾是蓝玉麾下大将,安萧寒又是蓝玉的女婿,他们会面,自然是为了这件事。”
“当时我想这是个机会,便没再犹豫,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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