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位于楚水城的东南角,在开阔的湖面上以石料奠基,然后用坚硬的大理石板铺成底面,既避免歹人从水下捣鬼,又能有效地防止屯粮受潮霉变。
四根足有两三人合抱粗的巨木从粮仓四个角的湖底直插上来,每根巨木顶上都有一个小平台,每个平台上有两名哨兵,从不同角度俯瞰着的湖面,保持警戒。
在这种精心设计的预警机制下,任何方向的船只和来人都无法逃过哨兵的眼睛。楚水城内的居民如是,外来的陌生人当然更如是。
日暮时分,哨兵们点起风灯。
风灯的灯油是特制的,不但燃起的火光异常明亮,且风吹不熄,雨浇不灭,把粮仓附近二十步范围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一条竹筏划过平静的水面,一个头戴斗笠的老汉悠然哼着走音的小调,把竹筏划向粮仓。
忽听破风声响,两道人影从左右的竹楼上跃下,轻巧地落在竹筏上。
“你们……”老汉露出惊诧的神色,刚想喊叫,已被人点中了穴道,瘫软下来。
偷袭者自然是蓝桥和白雪音,后者掀开竹筏上一只竹筐的盖布,见是一筐热气腾腾的蒸馍,笑道:“你猜的没错,果然是给哨兵送饭的。”
这时蓝桥已迅速换上那老汉的服饰,戴好斗笠,又扛着老汉把他藏在屋顶的隐秘处,然后跳回竹筏上道:“这还有一壶酒嘞,真是天助我也!”
竹筏缓缓接近粮仓。
哨兵隔着老远便喊道:“今天怎么这么慢?天都要黑了,俺们都快饿瘪了。”
另一名哨兵很快发现了白雪音,有些兴奋地道:“今天怎么还有个大姑娘?”
先前那哨兵嘿嘿一笑,解释道:“今天左阁主他们进城的时候,带了一船十几个大姑娘呢!这事早就轰动全城了,城主还说要分给咱们,怎地你还不知道?”
“还有这种好事?”那哨兵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湖面上越靠越近的竹筏道,“这么说,这娘们是萧大姐派来犒劳俺们的?可真水灵啊!”
白雪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冷笑,忽然扬起面孔,故作热情地道:“哥哥们,妹子是给哥哥们送蒸馍来的,哥哥们站了一天的岗,都饿了,快吃,今天还有酒呢!”
哨兵们一听还有酒,更是激动,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调侃地笑道:“大妹子陪哥哥们一起喝吗?”
这时蓝桥已把竹筏停在粮仓的码头,白雪音跳上栈桥,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酒就这么多,哥哥们来晚了可就没有喽。”
她说着拔开壶塞,先往自己嘴里灌了两口,蓝桥则默默把装着蒸馍的竹筐也搬上码头。
“等等我!”哨兵们争先恐后地从巨木上爬下来,很快都围拢到白雪音的身边,轮流抢过酒壶往自己嘴里倒酒,然后一边吃馍一边和白雪音这新来的“大姑娘”甩闲话,甚至都没人往蓝桥这“老汉”的身上看一眼。
蓝桥见时机成熟,向白雪音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发难,弹指间便已将八名哨兵打倒在地,又点了他们的哑穴,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白雪音在粮仓的外壁上开出个大洞,蓝桥则拿起哨兵手中一盏又一盏的风灯,准确地从洞里扔了进去。最后他还怕火不够猛,又把那只装着烧酒的酒壶也扔了进去。
听到谷物在火焰中噼啪爆响的声音,蓝桥知道大事已成,扯着白雪音迅速跳上竹筏,幽灵般消失在楚水城的暮色里。
他们趁着粮仓失火造成的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到聆雨堂。
比起外面的喧哗与嘈杂,聆雨堂竹屋前的空间显得既空旷又幽静。清冷的月光穿透古树的枝丫,形成斑驳的月影。晚风吹拂,那月影便随之摇动变幻起来,如同喝醉酒后迷离的视线。
蓝桥将房门推开一线,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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