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音向蓝桥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小师妹,谢雪初。”
谢雪初年纪尚幼,也不知是否第一次见到蓝桥这样的青年男子,羞臊地低下头,转过身道:“请蓝大公子和大师姐随我来。”
她把蓝桥和白雪音带到临近悬崖的一座八角亭边,停下脚轻声道:“宗主在亭中恭候。”白雪音朝谢雪初点了点头,后者一躬身径自退下。
如果说天莲峰是因恰似莲花而得名,那么这座八角亭便像是坐落在莲花边缘一片翘起的花瓣上。
亭曰观涛,其东南北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通过一条三尺许的小径连接,如同被茫茫云海环抱的孤岛,又仿佛仙气缭绕的胜境仙阁,放眼望去云随风动,风起云涌,波涛起伏,气象万千,时而披金耀目,时而幽晦如墨,明暗交错,至奇而又至险。
天莲宗主“雪仙”叶雯披一件米白色的披风,一身素服立于观涛亭中,气度如仙。
她比蓝若海小两岁,虽已是近五十的年纪,看起来却仍似只有三十来岁,眉峰挺秀,眸如点墨,不作半点修饰,淡雅若神。
白雪音躬身施礼道:“徒儿拜见师尊。”
“免礼了。”叶雯看不出神色有何变化,转身看向蓝桥,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些温柔笑意:“这位就是定远伯的长公子?”
“晚辈蓝桥,拜见师叔。”蓝桥随白雪音行过礼,道:“这次多亏师叔及时派雪音来济南接应,否则晚辈孤身逃出济南城,能否全身而退尚未可知。”
“师叔吗?”叶雯平静无波的玉容上绽出一丝笑意,“这倒是我平生头一回被人唤作师叔的。坐。”她随意地一挥手,示意蓝桥和白雪音坐到亭中石凳上,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冷晗也去了济南城?”
蓝桥不知冷晗与叶雯的关系,微一错愕道:“冷叔叔在济南中伏,身受重伤,现已被朱高煦送回北平休养。”他顿了顿,把他在济南发生的事捡重点的向叶雯说了。
叶雯听罢默然良久,轻叹一声道:“一开始是方如天,然后是我师兄和风镇岳,现在又轮到冷晗。自皇上登基以来,排在风云榜上的高手一个接一个地被挑落神坛,聆雨堂和琼楼会欺人太甚,我若再不反击,岂非叫人笑我白道无人?”
蓝桥想起叶雯筹办的天莲峰会,肃然问道:“不知师叔有何打算?”
叶雯语气平静地道:“当然是杀了安萧寒,为师兄报仇!”她的语气极是淡然,仿佛她所说的事即将成为无法逆转的事实,“这次我邀请师兄的老战友徐秋雨,还有风家的小侯爷风月明,就是要共同商议这件大事。若非风镇岳冷晗相继受伤,此役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徐叔叔也会来?”蓝桥不无遗憾地道,“如果冷叔叔在济南遭人围攻时有徐叔叔在场,结局想来会大不一样。”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叶雯亦喟然叹息一声,看向蓝桥目光透出温暖的慈爱:“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爹自从离开了我,我们二十多年再未见过面,他……他过得怎么样?你娘呢?”
蓝桥恭敬地答道:“家父在苏州置了宅院,家母是湘王王妃的妹妹,我十二岁时患重病走了。当时家父和徐叔叔他们正随大将军北伐,甚至无缘见她最后一面。”
“你……”叶雯似在斟酌用词,稍顿了顿才道:“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她一定又温柔,又漂亮?”
蓝桥早听白雪音提过叶雯和蓝若海的事,轻声道:“说实话,家母虽然贤淑温婉,样貌在同龄女子中却并不出众,家父当初选择家母,也并非完全基于感情上的考虑。”
叶雯有些惊讶地道:“并非基于感情考虑,难道是政治婚姻?”
“有这方面的因素。”蓝桥坦然道,“家父是大将军蓝玉的心腹之将,而大将军一向是太子朱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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