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蓝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如此说来,这是小姐亲酿的琼浆了?”
风夜菱喜孜孜地合起手掌,充满期待地道:“你来尝尝看。”
等了片刻,夏霜噔噔噔地抱了个半大的酒坛子过来。风夜菱亲自从柜中取出两只瓷碗放在案上,示意夏霜为二人倒酒。
夏霜拍碎泥封,立时一股浓郁而又清甜的酒香扑面传来,蓝桥击案赞道:“好酒!”
风夜菱却是皱了皱眉,责道:“你怎么取了五年的青菱酒?去换八年的来。”
夏霜一撇嘴道:“八年的青菱酒只剩下五坛了,这……”她没再说下去,只拿眼角扫了扫蓝桥。
风夜菱面色一变正要发作,蓝桥忙打圆场道:“我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酒香,等不及了先尝尝。”他一把抢过夏霜手里的酒坛,先为风夜菱倒上半碗,然后再给自己倒上。
但见细腻的白瓷碗中,清澈的酒浆泛着淡淡的青色,仿佛镶嵌在白玉盘中的宝石,凝结了整个幽谷的春意。
蓝桥端起酒碗手指轻摇,于是那春意便又荡漾起来,像是被风吹皱的湖水,又像少女善睐的明眸。轻啜一口,但觉酒气初时绵长,入喉却又变得强烈,唇齿间既有米酒的甘甜,又有青菱的清新。酒色酒香,无不是天下罕有的珍品。
“若非亲口尝过,我怎都不能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堪称艺术品的酱酿。”蓝桥动容道,“我今天也算是不虚此行啦。”
风夜菱看了看蓝桥为她倒的半碗酒,含笑道:“你是怕我喝醉吗?”她拿过酒坛先为自己倒满,这才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若论酒量,你还未必是本小姐的对手哩。”
她饮罢放下酒碗,眼珠一转道:“光是喝酒岂非无趣?我忽然想到句上联,不知你能否试着对出下联?”
“在下愿意一试。”蓝桥一拱手道:“请小姐赐教。”
风夜菱走至窗前,眼望窗外的菱花池,淡淡道:“月下青菱初露角。”
蓝桥想也不想地答道:“枝头红杏已烂熟。”
月下对枝头,青菱对红杏,风夜菱听得暗暗称赞,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夸他。正不知该说什么,她忽然看到蓝桥放在一旁换下来的湿衣,便狡黠地一笑道:“我又想到一联,你听听看。”她不等蓝桥应答,已径自吟道:“公子湿衣难见客。”
这着实是让蓝桥啼笑皆非的一联,听来像是对自己狼狈模样的嘲讽揶揄,但看风夜菱玉颊含笑,知她只是大小姐打趣人的游戏,想了想,一咬牙顶回去道:“小姐失足陷落池。”
风夜菱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蓝桥竟会如此针锋相对地反讽回她的调侃之言。她先是挥毫把刚才蓝桥对上的诗写在素笺上,然后让夏霜拿走蓝桥的湿衣自去外面浣洗。
此时书房中又只剩下蓝桥和风夜菱两人。蓝桥嗅着青菱酒的香气,又偷眼看向貌美如花的风夜菱,正尴尬地搓着手,已被眼尖的风夜菱抓个正着:“那我再出个上联——初入香闺急搓手。”话未说完她已如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蓝桥心道这大小姐是跟我抬杠来了,同时也暗悔自己心胸狭窄,刚才“公子湿衣”那句若是能让着她点不顶撞她,说不定也没这么多麻烦。他轻咳一声,温声对道:“难忘家训怕失仪。”
“好。”风夜菱见蓝桥面对她的接连“刁难”非但不动气,反而愈发谦恭有礼起来,不禁大感满意,援笔濡墨,把他们这三组对子写在三张小笺上。
风夜菱把三组对子加上一开始蓝桥对的诗分别贴在书房四面的墙上,最后又回到中间书案旁道:“现在书房的四壁上已各贴了一对,何不再作最后一对,以全这五五梅花之数?”
蓝桥心道这最后一对必是要难为我了,嘴上却道:“请小姐吩咐。”
风夜菱沾饱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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