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光怪陆离的梦里,睁眼是无边混沌。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令她懊悔终生的脸孔,奶奶临走时慈爱却痛苦不堪的容颜,婶婶虚弱地躺在血泊里最后担心的还是她,大哥临走前披袍换甲,端立于招展锦旗之下,意气风发的对她说:“妹妹,等哥将雪莲带回给你。”
然而一切都破碎了,这些疼爱她的亲人,全部都因她而死。
林千蕊,我恨你心肠歹毒,恩将仇报。
萧玉瑾,我更恨,你玩弄真情将我的一颗真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百倍偿还。
恨怒缭绕,一片黑暗中,她似乎看到断崖上持剑跪地,满身血腥的大哥,低头怜悯地看着她:“对不起,大哥没保护好你,可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去,妹妹。”
他从鲜血浸染的护心镜中取出一朵染血的妖异雪莲,丢在她怀里。
这雪莲似乎有千金重,原本漂浮的她,突然向下坠去。
她惊恐万分慌忙伸手去抓,却仍旧下坠。
背后一空,突然被砸在一处云被上。
她茫然睁开双眼,骤然看到一张英俊熟悉到令她刻入骨髓的脸。
“六皇子?”
她竟还能梦到这个人,一瞬间,怨恨,愤怒,厌恶充斥在叶冬凌眼中。
六皇子萧玉瑾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令她心胆俱伤的讥诮。
看到叶冬凌的眼神,萧玉瑾微微一懵。
“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厌恶我了?是你这般厚颜无耻也要跟我欢好,我成全你,你不该感恩戴德吗?”
“什么当世神医,什么勋贵之后,不过是水性杨花的贱人,若是天下人看到你这副自荐枕席的模样,怕是会笑掉大牙。”
萧玉瑾的表情狰狞又蔑视。
污言秽语中,叶冬凌身上的衣服被撕开大半,身前一凉。
她被萧玉瑾这粗鲁凉薄的举动整的有些恍惚。
目之所及是一片血红,除了青珀色衣袍的男人外,窗幔喜被鸳鸯枕,香囊葫芦同心结,皆是大婚之时的装饰。
忽然想起,这是两年前的场景,她与六皇子成婚后一直被冷待,她提出和萧玉瑾圆房,并保证只要圆房她便不再纠缠,老老实实在府中做个隐形人的当晚。
有些可笑,旁人成婚,这些红烛暖帐最多一个月便会撤下,偏偏她守着喜房一年,仍是新妇。
红烛微闪,烛泪斑驳。
那年七月,彼岸花开,瘟疫爆发,将安庆的大江两侧染红,她随师父前往研制治疗瘟疫之法,久无良药,她被百姓围堵欺负,是萧玉瑾救了她,安抚百姓,宛若天神降世,力挽狂澜。
从此她便动了心,哪怕持鞭坠镫,亦无怨无悔。
然当她怀着卑微的心,恳求萧玉瑾的怜惜,却被眼前暴怒的男人近乎疯狂地占有。
此后,她守着这间屋子,呆在这四方院子里,白日听风,夜数星辰,不曾去打扰他。
她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假的梦,萧玉瑾有事需要她的时候总是和颜悦色、极尽温柔,她便只记得那屈指可数的温柔,可惜,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在她死的最后一刻打碎她罗织的梦。
也正是她囚了自己,才让那黑衣人有机可乘。
思绪回转间,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男人满眼杀气的唇覆在她唇上。
叶冬凌一惊,窒息感十分真实,温暖的唇带着欺凌的霸道,侵略她所有的感官。
若这是梦,便太真实了。
她突然惊恐。
要害被掐,浑身无力,她能动的只有唇舌,于是,一口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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