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密闭的石室之中,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太九已然是将那具两分的木人给拼接得差不多了...但随着这拼接越是到了尾声,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冰冷了起来。
夜深人静,本就无光的石室...彷佛跃入了深渊之中,而这深渊却来自太九的心——这木人给他带来的震撼和心惊,已然是被另一种的情绪给完全淹没了。
“太八...”
他手上那拼接的动作,停了下来。
“过分了。”
在这深渊中如此呢喃自语道。
“如何,陛下这么晚出了皇宫可是为了那竹剑?”
灯火通明的公输坊中,太八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忽然出现的站定之人淡然问道。
“若无意外,十之八九...正该是如您所料,陛下他是去了那天牢里边看望他的那位老朋友了。”
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躬身低头向太八汇报道。
“依你在这宫中多年的资历。”
一具跟白日那瞧着就只是工具所截然不同的木人肢节,正在她手中打磨蜕变着。
“陛下,他是打算...”
她这手上的动作跟着话语同时一顿。
“杀之?放之?”
甚是悉声地开口问道。
“君心...不敢揣测。”
中年太监听着太八对他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哦?”
太八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
在这灯火中笑得是这般的好看...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可那中年太监却马上将头低了下来,脸上依旧是那般的面无表情——他不敢看太八,但他知道...如今的他,就算真的看了太八这铅华洗尽珠玑不御的笑容,心中恐怕也只会是平静无波吧。
“连你都不知道么?”
带着些许莫名的笑意,太八如此问道。
“莫说是君心了。”
这中年太监叹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般,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人心无尺,何以度量?”
他,感叹道。
“更遑论是君王的心思了。”
哪知,太八却是不由得捂住了嘴...轻笑了一下。
“不。”
她将那捂住嘴的手伸了出去,在这中年太监的心脏处摸了一下,脸上依稀能见到一抹满意的笑容。
“人心是无尺,却不包括你。”
在她的眼神中,这位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竟然是跟另一只手中的木人肢节一般无二!
“你这心,出自我手,自是有度量。”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动这公输坊的灯火...让两人在这灯火之下的影子,变得绰约飘渺了起来。
同时,这阵风也吹动了那中年太监的衣袖——惊鸿一瞥,但见在他那太监衣饰之中,手腕手肘处,早已没了肉色...竟是一片木人痕迹!
“太八...你,过分了。”
黑暗之中的太九,语气说不出的低沉。
“事,有为,有不为。”
那一具两份的机关木人,已是拼接完了。
“纵是有再多的理由...此事,也不该发生才对。”
一根又一根的丝线爬上了这具渡过了静江的机关木人。
“你...竟然将人添作材,炼为木人!”
那些丝线爬到了这具木人的身躯之中,只是瞬间便发现了...这桌面上的既是木人之躯,更是曾经的血肉之躯!
在各个部位肢节上的木头纹理,根本就不是什么纹路!
而是它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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