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干脆利落地解开腰带,黑色镶银边的外袍被他脱下来放在手边,转过身背向温宁。
只见白色的里衣又一次被染上了血,里面的绷带就更不用想了。
温宁皱眉,这人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你这伤口真的绷开了。我去拿药箱过来给你重新上药。
;这里就有绷带和药。
温宁这才正眼看了这里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母亲生前所住的宫殿。
裕亲王生母为追随当今陛下和娘家断绝关系,在裕亲王十岁时去世。
温宁觉得自己也挺能戳人伤疤,一问就问到了人家过世的母亲。
怪不得这里那么古怪冷清,也不像冷宫的样子,她早该想到的。
她下意识地就抬头看了李瑾瑜一眼,他眼神古井无波,也看不出来有没有伤心。
;药在哪儿?
李瑾瑜沉默地领她走到了放药的地方。
那么大片的伤口在白天看起来更吓人,这样的伤口绷开会和绷带粘在一起,换绷带更麻烦。
即使是已经提前浸了酒精,把绷带揭开的时候还是牵扯起了皮肉,看起来都疼,可是李瑾瑜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最近几天睡觉尽量趴着睡,不要乱动,做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伤口快痊愈的时候发痒千万不要挠。
李瑾瑜乖乖点头,一个;嗯字低音撩人。
温宁恨不得在他只简单插了根发簪,并没有用发冠束起来的脑袋上拍一下:;你就是虚心接受,死不悔改。要是昨天你听我的,不要乱动,伤口就不会绷成这样。
她也是自觉和李瑾瑜熟络了一点,并且李瑾瑜是个温和不怎么生气的脾气,才敢这么大着说话。
她声音清亮,可这样生着气贬起人来却是软软的,让人被贬也不气闷,何况李瑾瑜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温宁,李瑾瑜突然开口,;你是温家大小姐,以后行医还是要注意些,免得影响你名誉。
;那,我现在就注意,去请个男太医过来给你治病?温宁想也不想,转眼就用他的话回敬过去。
别说这种露个上身的了,有时候发烧给人家打小针,要往屁股上扎,可以说,上至七十,下至七岁的男性小半边臀部她都看过,完全没有给她留下太深刻的影响。
她心大,没心没肺地安慰:;你放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弃妇,是丑八怪,上无父母庇护,下无孩童喜爱的。名誉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她不会因为可笑的名誉就不治男性病人,何况,名誉这东西要是一点一点掉没了,没人愿意上门娶她也好,反正上辈子她最后就是一个人过得,挺好。
;哎,干嘛转过来?她正在慢慢地把伤药洒在背上的伤口上,这下好了,因为李瑾瑜突然转过来,伤药全撒在了他的胸上。
温宁下意识就伸手想把这药粉给擦掉,擦了几下之后,发现—手感不错。
李瑾瑜有胸肌,皮肤微凉,硬硬的,摸上去果冻一样。
怪不得,她之前出于兴趣,看男男和谐运动的片子,发现男生之间居然也有揉胸的内容。
思维发散一会儿,才发现李瑾瑜一双清冷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里面似乎还有些隐约的怒气。
她眨巴眨巴眼,想,看错了吧?李瑾瑜怎么会突然生气。
李瑾瑜确实有些生气,气她说医者面前无男女,让自己明白和她治过的其他病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气她这么轻贱自己,伤他的心。
气她此时对他做的这样轻薄的动作可能也会对其他人做。
怎么能这样随便乱摸,撩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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