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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各种仪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哪怕是再没有紧张感的人,一旦踏足了这种地方,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贵。
纤细的手指搭在门边上,言夏夜尽量做好心理准备,推开门一眼看到了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厉北城。
短短两个小时不见,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俊朗的面孔平静且毫无血色,又是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大概很容易会被人错当成一具尸体。
亲眼目睹厉北城的惨状,言夏夜脚步沉重的抬不起来,只好扶着房门不近不远的望着他。
她只是被抽了400cc的血都头晕目眩,而厉北城则是将全身的血液调换一遍,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过去她面对厉北城,何曾有过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候?
即便厉北城活了过来,还是不能改变她欠了他一条命的事实。
最令人郁闷的是,她那时真的以为厉北城会死于中毒,连孩子的事都告诉了他,这回到底该怎么收场才好?
“厉”艰难的启唇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她按耐住落荒而逃的冲动,咽了下口水低声道:“厉北城,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像是被她沙哑的声音惊动,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偏过头来看到她,俊逸的唇角马上多了抹愉悦的笑:“言夏夜,你下午有课么,听人说江海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我想带你去玩。”
“什么课?”
那抹笑已经令她如芒在背,听到他的话则更加摸不着头脑。
而厉北城仿佛比她还要困惑,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的说:“珠宝鉴定课啊,你不是说有个教授难得去你们学校,课时安排在最近几天?”
珠宝鉴定课。
上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似乎已经是非常遥远,恍如隔世的记忆中了。
如此怀念的词汇和游乐园搭在一起,再联想到厉北城莫名开朗的表情
言夏夜心凉了半截,隐隐约约意识到医生所谓的‘不大好形容’,很可能意味着一个恐怖到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怎么,不喜欢游乐园?”艰难的从床上支起身子,厉北城很自然的向她招招手,语气和表情都近乎于天真无邪,再也看不到乖戾暴躁的影子,十分亲昵的对着她笑:“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到现在还不习惯和我在一起么?”
言夏夜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中不妙的预感越发有了现实的轮廓,难以置信的轻声问:“厉北城,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时间?”厉北城挑了挑眉头,抬起手腕却发现没有戴表,“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三点左右?我记得我本来是想去你的学校找你吃午饭的,后来再醒过来就跑到这里来了,医生说我被毒蛇咬伤,可能是路上经过绿化带的时候不小心?”
说到这,他懊恼的抿了抿唇,将七年前t大校草的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凝视她的目光陈恳又担忧:“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吧。”
他的神情那样专注,简直像是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
但这个笑话眼睁睁的成了现实,言夏夜身在局中,只觉得浑身发冷,连一丝一毫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生我的气了?”见言夏夜完全傻在了原地,厉北城不耐烦的扯下身上连接的芯片和管子,任性的从手背上拔下了正在输血的针头。
殷红的血液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弧线,厉北城皱眉闷哼了一声,单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想要朝着言夏夜走过去。
然而他高估了手术结束后剩余的体力,赤着脚踩在手术室冰冷的地面上,他连一步都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已经浑身脱力的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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