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池映寒顾不得其他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们需尽快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回南阳。
池映寒想着,便同王莽道:“既如此,你便同我们一起回南阳。到了南阳,我家里怎么说也能给你找个差事,供你一口饭吃。近来暴雪肆虐,天寒地冻的,冻死的人不在少数,我也不想见你在这雪天里出了什么事。”
王莽听罢,惊喜的瞠大了眸。
他全家都被秦家村村长害死,他早已无家可归,流浪了几个月,居无定所。
想不到眼下竟有人愿收留他!
王莽连连道谢:“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池映寒这会儿已然将虎皮叠在一旁,轻轻将顾相宜抱起,道:“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你救了她两次了。要是我的话,我会觉得我们之间已算还清,谁也不欠谁的,谁也别把对方当负担。你叫我恩公,我都有几分受不起了。莫不如你叫我兄弟,我听着也觉得自然些。”
“兄……兄弟?”
王莽不由得被他的话惊到。
在他看来,池映寒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身份高贵,锦衣玉食。
而他却是举目无亲,卑微到骨子里的流浪汉。
他竟愿同自己称兄道弟。
王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感激着恩公给予他的尊重。
而池映寒倒是没有过多在意这些,只是将顾相宜抱起后,便赶回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马车旁的宁儿打老远便见少爷抱着少夫人回来,惊呼道:“少爷!您没事?”
池映寒回道:“我没事。”
宁儿又见池映寒怀里昏睡着的顾相宜,问道:“那……少夫人呢?”
池映寒神色平静,道:“放心,她也没事。只是中了迷针,缓过来就好了。”
少夫人安然无恙,宁儿心里便踏实了。
但宁儿正想着,便见池映寒身后,跟着一个邋里邋遢,山匪模样的人,这人眸光深邃,脏乱的脸上满是胡茬。
宁儿不由得惊了:“这……这位是……”
车内的池映寒正将虎皮垫在车座上,轻轻将顾相宜放下,让她躺在虎皮上。听闻宁儿问及此处,他手中一边扯过一条毯子给顾相宜盖上,一边解释道:“这位是我朋友。方才就是他救了我们,之后他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样啊……”既是救了主子的人,宁儿自也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礼。
王莽却觉得池映寒实在太客气了,忙道:“姑娘不必拘礼,还请姑娘上车,在下这便启程。”
王莽说罢,宁儿便再度点点头,遂上了车。
待他上车之后,池映寒便问道:“宁儿,你有没有查过东西?咱们没少什么东西?”
宁儿回道:“东西倒是没少,那帮人本是来抢钱的,但搜罗一圈也没见车上有多少钱。”
“那皇上给相宜的东西呢?”
“少爷放心,他们没动这些东西。恐是不识货,不知那是皇宫的物件。”
“那我便放心了,王莽,启程!”
王莽听罢,方才驾车启程。
但他心里却不由得惊叹:恩公他们竟是去见皇上了!这是何等高贵的身份,竟能见皇上……
王莽不敢再想下去,遂专心的驾车。
池映寒坐在马车的边缘处,方便顾相宜躺着且头正好枕着他的腿。
只是让池映寒没想到的是——
顾相宜这一睡,竟足足睡了一夜。
而她昏睡的这一夜,池映寒却毫无睡意,甚至不住的胡思乱想,生怕这帮山匪在迷针里添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直到次日清晨,见顾相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池映寒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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