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烟有些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小动作和潜意识反应，杨炙卿却能意识到，云绮烟什么时候的行为是出自本心，什么时候又带有目的，她也并非毫无察觉。

    只是在此之前，她的猜测仍然是模糊不清的，而直到此刻，这些猜想才像补上了缺失一块的拼图一般，合在了一起。

    杨炙卿曾经觉得：以她影后级演技，女主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天真少女，所以根本没有提起戒心；然而，现实残酷地告诉她，她的认知出了很大的问题。

    云绮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炙卿外表看着淡然，实际上脑子飞速转动，试图理清楚这个全然脱离她设想的现实。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书里的剧情她早就熟悉，可没有只言片语提到，女主会变成一个擅长演戏的白切黑。

    那就是说，从很久之前开始，剧情就已经脱离原著发展了。

    剧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折的？杨炙卿移开了眼睛，心说这个问题有点傻——显然是从那场决赛夜之后。

    那一晚的选择，不光改变了她作为一个炮灰女配退场的命运，也改变了女主的命运。

    杨炙卿还是有些许难以接受：毕竟她的心里，对云绮烟的滤镜一直都是满级的，时间久了，根本摘不下来。

    尽管相逢之后，云绮烟许多地方的表现都有露出破绽的痕迹，但她先入为主，对云绮烟留下的印象仍然是那个软软的小白兔，很好戳，会被欺负还不自知。

    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个小白兔切开来是芝麻馅的……杨炙卿倒也不是抵触，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见杨炙卿坐在原处，似乎已经陷入沉思，云绮烟眼眸微动，主动凑了过来：“在想什么？”

    她的睫毛颇长，凑过来的时候，上下扇动，几乎能触碰到人的肌肤。

    杨炙卿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十分郑重其事地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是在极其认真地询问。

    这个问题里其实包含了很多东西，很多杨炙卿已经顾虑了很久的事情，但面对着云绮烟的眼睛，杨炙卿一概未提。

    她只是说：“选择了之后，就不能再后悔了，你好好考虑，想好了再说。”

    现在选留在这里，之后就不要再想离开了。

    做好选择了之后，杨炙卿不可能再放任她去选择别人，也不可能再放手。

    但云绮烟几乎是迅速就做出了回答：“想好了。”

    见杨炙卿蹙了蹙眉，还想开口，她抢先堵住了杨炙卿的嘴：“你不放心我么？”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现在终身标记我嘛。”

    杨炙卿：“……”

    云绮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完全看不出刚刚说出了怎样的虎狼之词，像是在热切地招呼她“来啊来啊”，手上还捻着她一束长发，在指尖来回缠绕。

    杨炙卿心绪一乱，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些：“别闹了。”

    云绮烟露出一个笑容：“我没有闹。”

    “你不是担心我后悔吗？那我们现在做完终身标记，马上去领证，领完证，我们就是法律保护的ao关系了；至于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

    这段话说出口的时候极其流畅，很难说她在心里是不是偷偷排练过。

    云绮烟露出光洁的小腿，抬起头，笑容在光下显得格外狡黠，仿佛一只道行不深的小狐狸，刻意把尾巴露出来给人看，也不知是疏忽，还是有意魅惑，总之那种清纯与艳丽兼具的魅力，是对alha而言的毒药。

    杨炙卿的瞳孔深了些。

    云绮烟不依不饶，清亮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好不好啊？”

    “这是你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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