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金陵,寂静,如同一个沉睡的汉子。
陈阳没有直接回到香山别苑,而是来到了金陵江。
夜风,清凉。
风景依旧,黑夜中,江水拍击岸边,与风声一起,成为了这午夜中唯一的声音。
奈何,物是人非。
陈阳一向都坚信,自己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很难有东西能影响到自己的思绪,以及情绪, 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
显然,还是太高看了自己。
心酸,心塞等各种情绪,让人窒息。
这一天的金陵,金陵江。
谁能想到,那位驰骋沙场十年,未尝败绩的前统兵总帅,竟也会有在深夜,迎着冷风,于这月光之下,流泪的时候。
这泪,为谁流?
不完美的人生,还是未来的坎坷与迷茫?
轰!!
金陵江翻起数米高的巨浪,水雾散开,随风远去。
巨浪横空。
如同卷起千堆雪。
“陈阳,你是属于这个国家,也是属于这个时代,我不会阻止你任何事,但你一定要活着,我在金陵等你,还有孩子!”
“我,我们等你!”
上次与秦秋离别,在一个雪夜。
她紧紧拥着这个男人,述说着自己不舍与担忧,也期望着事情尽早结束,彻底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陈阳,这辈子究竟有没有亏欠这个国家?”
陈阳紧握面前的栏杆,声音低沉,在问这风,这浪,这寂静的暗夜要答案。
轰!!
惊涛拍岸,冷风呼啸。
一旁的杨虎,沉默不言,不停的摇头。
十年戎马,黄沙染血,拓宽疆域,打出了民族风采。
他,无愧于天下!
哪来的亏欠?
“或许,我亏欠的是家人,是秦秋。”陈阳呢喃,他不由得想到了任通,这位老爷子,自己又多久没去看了?
“你说,我而今所做的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陈阳再问。
杨虎幽幽的说道:“至少,不是为了自己。”
似乎,这个男人从没有为自己着想过?
权势,名利。
陈阳从不在乎这些,一口饱饭,一身布衣,足矣。
既然无愧下天下,无愧芸芸众生,也无愧这锦绣万里疆域。
身具能力,有些事情,自然要去做。
成也好,败也罢。
总之,我做了。
“杀!!”
短短两个字,让一旁杨虎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冷汗滚滚而落。
近乎实质化的杀气,笼罩大半个金陵江。
有谁见过,向来平缓的金陵江,竟有卷起百米巨浪的时候?
香山别苑。
身披一件大衣,小腹已经明显突起的秦秋,在看到一对大灯照射过来时,抑制不住的笑了。
“老婆。”下了车,陈阳喊道。
秦秋迎了上去,“饿不饿?锅里热了饭菜。”
陈阳摇头,就这么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刚开始秦秋还能坦然面对,但时间一长,也有些娇羞,噘着嘴道:“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变丑了?你还看,再看的话,我,我很凶的!”
陈阳轻轻将秦秋拥入怀里,柔声细语,“小家伙有没有踢你?”
“才没有,人家很心疼我这个母亲,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欺负人。”说归说,秦秋靠在陈阳的肩膀上,眼泪在无声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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